她垂下眸子,拉上窗簾,手指因為方才觸摸著窗戶而變得冰涼,卻冷不過她此刻的心情。
安瀾起床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
暖橘的日光搭在肩頭,似是安撫著她昨夜的不安。
她起床照了照鏡子,眼圈明顯浮腫,這幅樣子見人,似乎是不行了。
她輕歎一聲,往臉上狠狠的潑了幾次涼水,卻始終不見情況好轉,最後隻能給米蘭留了個消息,說是身體不舒服,可能去不了公司,讓她幫自己帶一聲。
如果是以前,她這樣自然是不行的。但現在名氣正盛,這樣的小借口反而讓大家覺得親切。
這就是紅與不紅的區別。
新接的劇很快的從上麵被審批下來,安瀾瞧著高氏投資的新劇本,一臉的興味。
新角色是個性格火辣的女人,與自己的沉靜截然相反,且情緒幅度很大,動不動就和人飆專業術語。
安瀾端詳著新角色的職業,泛起了頭疼。
之前隻有試稿給她看,隻能在短短一篇內猜測個一二,現在全麵一看,還真讓她意外。
她接的剛好是個心理谘詢師,而且還是在海外知名度極高的專業型人才,聽說編劇是將心理學專家Nicky作為原型創作出來的。
安瀾雖然對那個Nicky沒什麼印象,但既然能夠給編劇這麼多靈感,想必也是個難得的人才。
“姐,上麵說這個角色光靠自己揣測不行,聽說幫你找了個機會去旁聽。”
米蘭把手裏翻著的資料放到桌上,又接了一句,“剛才聽王經理說,代表要你去五樓一趟,好像是要談這次拍攝的事。”
安瀾點了下頭,心裏卻泛起了糊塗。
雖說她現在能力被認可是件讓人高興的事,但也不至於到代表主動找的地步吧?
YA裏人才輩出,自己也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被推到了前麵而已。
隻是心中疑問再多,她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YA五樓是樂器室,今天因為樂手去參加了活動不在,就這麼空了下來。
安瀾坐著電梯下來的時候,走廊沒人顯得格外冗長幽靜。
她往前走了幾步,心髒突突跳得厲害,總覺得太過安靜,讓她想到了前幾天被林一強拉著看得那部恐怖電影。
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被一再的放大,安瀾走的忐忑,突然聽到前麵有鋼琴聲響起,嚇得她禁不住一哆嗦。
她大著膽子往前走,鋼琴聲也隨著越靠越近,聲音被放大了許多。
鋼琴聲是從最裏麵的房間傳出來的,安瀾給自己打著氣,一步兩步的踩著鋼琴樂曲的節奏來到了門前。
由一半金屬捆綁的木門隻露出巴掌大的玻璃能夠看到裏麵的景象,她朝裏望著,卻因為角度問題,隻能看到男人的背影。
不知是因為音樂太悲,還是男人的背影透著一股悲傷,安瀾隻覺得眼角有些濕潤。
慌忙的擦了擦,她小心的敲了下門。
音樂聲戛然而止,突兀的好似被一隻大手生生截斷。
男人身影微動,卻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安瀾看了一樣,咽了下口水。
既然是活的,看來應該就是那位歐陽顥的表兄代表了。
“咳,歐陽代表,我可以進去嗎?”
安瀾的聲音很輕,但因為空曠的緣故,被傳得很遠。
男人半天不語,就在安瀾以為他沒聽清,打算再問的時候,突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