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回來一趟吧！你爸他······唉，醫生說是得了肺炎。”
老人一旦得了病，整個精神就會垮下來。
歐陽顥匆忙趕回京城，看見向來硬朗又嚴肅的父親躺在病床上的虛弱樣，眼底不由湧出了水花。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親情終歸橫亙在心間，沒法徹底抹去。
父親對自己嚴格也好，甚至是讓自己怨恨也罷，但他現在的模樣，他卻說不出狠心的話來。
季凝芸見兒子風塵仆仆趕來，將手裏的水壺放到一邊，走了進來。
“兒子，跟媽聊聊吧！”
她看了眼剛睡下不久的丈夫，然後看向高大的兒子，一字一句道。
歐陽顥猶豫了下，跟在母親身後，體貼的將門關嚴。
因為是VVIP病房，又是整個醫院的最頂層，有許多供給來人的休息區。
歐陽顥給母親拿了瓶熱飲，自己則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喝著咖啡豆磨製的純種咖啡。
季凝芸端詳了兒子許久，才歎息道：“我知道你一直因為之前的事情埋怨著你父親。”
她的話讓歐陽顥舉著咖啡的手一停，隨後看向母親的目光帶了那麼點探究。
“其實當年我們報警了，而且按照綁匪的要求也帶了錢，打算把你們兩個都贖回來。可誰知，半路錢被掉了包，隻剩下了贖你一個人的份。”
季凝芸時隔多年再說起當時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
他們或許對廖小凡那個孩子並不熟悉，但能讓兒子惦念多年，想必是個很特別的女孩。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廖小凡已經死了。”
歐陽顥沉默了許久，撇過頭，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
“我隻是不想你繼續誤會下去，你父親他······”
季凝芸歎了口氣，然後瞧見兒子始終不曾和自己對視，明顯的逃避，於是繼續道：“本來這些話，我是不想說的。你知道你爸為什麼在那麼多親戚裏偏偏讓歐陽遵來做公司代表嗎？”
歐陽顥抿了抿唇，眼珠動了下，卻依舊沒開口。
見他依舊如此，季凝芸心裏不由為丈夫叫屈。
這麼多年來的默默守護，到底是抵不過曾經丟下那個女孩的罪責嗎？
“歐陽遵喜歡那丫頭，就在你們出事的前一天，他來找過我們。”
當年兒子有多喜歡這個表哥，他們都是看在眼裏。
所以當得知兒子和歐陽遵同時喜歡上一個女孩後，都十分吃驚。
隻是歐陽遵的話，卻讓他們不由心靈動搖。
即使商場上再過精明的人，碰到子女的事，還是會變成頭腦發熱，失去理智。
正因為此，他們才想找廖小凡談談，看看她是個怎樣的女孩。
隻是他們卻因為臨時的事情而沒見成麵，再見時，便是她和兒子同時綁架的時候。
“他來找過你們，所以你們就給了她一張機票，就像對待安瀾一樣？”
歐陽顥一直將廖小凡當成朋友，無話不談，在得知父母的作為後，他曾經找過歐陽遵，但對方卻狠狠的揍了他一頓，並告訴他，若不是因為他，小凡也不會跟著一起去，丟了命。
一直以來，他都十分自責，若不是因為自己，小凡也不會死。
其實他也明白，小凡喜歡他是一廂情願，但他卻沒法原諒自己明知道對方的心思，卻猶豫不決的無法徹底了斷。
看著兒子痛苦的樣子，季凝芸心疼的張了張手，而後又僵直的收了回去。
“我們沒見到那孩子。”
她沉默了半晌後，低聲回道。
“我承認，是我趕走的安瀾，但廖小凡的事情······”
“媽，我們還是別說這些了。”
歐陽顥站起來，打斷了母親的辯白。
再聽下去，他恐怕更沒法留在這了。
“我會暫時住在這邊，父親情況好些，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