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寒看那骷髏,大概是幾十年前死的吧,大半已經化成了灰燼,隻能看出大概是個人形,忙安慰道:“別怕,已經死很多年了,人都殺得,還怕這個?”
林子峰在前邊看到了,轉過身來端詳了一陣,腳尖喝了一下旁邊的積葉,露出一個滿是鐵鏽的管子,大半枯泥之中,隻有兩寸來長。
林子峰站在骷髏麵前,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似乎有點憑吊的意思,皇甫若曦這時也跟了過來,看了一眼之後,轉頭向幾個手下說了句什麼。
幾個手下便即走了過來,瞅著往北的方向找到一處空地,然後拿出工兵鍬在那裏挖了起來。
林子峰原本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主動跟皇甫若曦說話了,見了皇甫若曦此舉,臉上居然綻出一絲笑來。
嶽寒看得奇怪,低聲問上官謹:“這是要埋葬了他麼?”
上官謹也不明白,想了想,說:“可能是吧!”
林子峰看了他們兩眼,這才問:“知道這是什麼人麼?”
上官謹搖頭,嶽寒當然也不可能知道。
“這是中國遠征軍!”林子峰說了一句,小心的蹲倒,將骸骨小心的收集起來:“應該是孫立人的軍隊,當年兵敗之後,孫立人率部西退印度,相比於戴安瀾將軍,他的運氣不錯,保存了大部分的部隊,可惜這位兄弟沒有撐到最後!”
嶽寒臉色一變,中國遠征軍,那是嶽寒再熟悉不過的名字了,在自己發生穿越的一年前,在緬甸的高山大河之間,那一幕悲狀的曆史也們任何人都更有感觸,他曾駕駛著飛機為遠征兵護航,可惜未能成行,後來更有機會成為遠征軍的一員,不過在前往印度的途中出了意外。
上官謹看著嶽寒的表情,明白他的心思,實際上從嶽寒軍人身份出發,這些遠征軍才是他正真的袍澤。
“為什麼?”嶽寒問。
他的意思林子峰明白,為什麼這些遠征軍的遺骨會被丟棄在這裏,當年遠征軍兵敗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十萬兄弟損失大半,但當時的國民政府並沒有對遠征過程有很詳細的報道,畢竟那次失敗對於當時的國民政府的國際地位影響太大了。
林子峰的眼裏透出了對嶽寒的鄙視:“作為中國軍人,你最好多了解一些過去,對於英雄,忘記意味著背叛!”
林子峰的話讓嶽寒很有認同感,但同時又有些意外:“他們不是國民黨的軍隊麼!”
在他穿越後的幾年中,中國大陸上發生了長達四年的大規模內戰,國民黨最終潰敗,在那時的觀念中,似乎失敗者是不可能得到勝利者的敬仰的,隻有咒罵和敵視。
“我說了,他們是中國軍人!”林子峰對於嶽寒的不滿更強了:“我很懷疑,你算不算中國軍人,甚至算不算中國人!”
林子峰這種超乎尋常的表達對嶽寒的不滿並沒有讓嶽寒感到生氣,實際上,他對於林子峰開始有些敬意了,如果不是因為林子峰居然從事販毒這種行當,這敬意應該會更深。
至於解釋是完全不必要的,上官謹也不可能讓他表明真正的身份。
埋葬的英雄的骸骨之後繼續行軍,下午的時候,在一處山頂上,接到了劉光明電話:“子峰,速度加快些,岶索的事情先緩緩,將小謹盡快送回來,恐怕有人已經盯上了你們!”
“什麼人!”
“應該是雇傭兵部隊,不過身份很神秘,他們的行動不會有什麼顧忌!”劉光明說。
“明白了,三天之後,在密支臘彙合!”
第二天下雨,第三天還是下雨,因為峽穀裏經常有山洪,誤了好些路程,一路上林子峰一直有些擔心劉光明所說的雇傭兵會出現,大概是天氣的原因吧,後來居然平安的到了克欽邦首府密支那。
政府軍於克欽邦的戰事在這裏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實際上克欽早就歸順了政府軍,隻是手底下發生了叛亂而已,密支那的街頭很平靜,不時有軍車從大街上經過。
劉光明就在一家靠近城市邊緣的小賓館裏候著,見上官謹的時候,先是一通批評,然後跟嶽寒見麵。
密支那雖然是緬甸重鎮,不過在城市安全管理並不嚴格,不像中國內地,任何一地方住宿都是要身份證的,更何況這家酒店是中國人開的,國內經常有人到這裏賭博做生意什麼的,老板上下都有關係,專做這些人的生意,無非是花點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