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廣場位於亞達爾市中心,以前是兩支政黨打嘴仗的地方,每一次的大選前,兩邊的支持者都會在大廣場上聚會,替自己的候選人加油,但處決犯人這來是頭一次。
軍方已經在早晨公布了處決兩外涉嫌謀殺前總統的犯人,廣場上搭起了中世紀的絞刑架是最好的宣傳,在被戰爭壓抑了近一個月的市民們難得能夠見到這麼恐怖的場麵,紛紛湧進了廣場,刑罰是上午十點鍾執行的,但九點還不到,整個廣場上都已經擠滿了人群,他們並沒有揮舞什麼旗幟或者喊什麼口號,隻是帶著狂熱的興奮和好奇,談論著自阿蘇姆獨立之後,第一次公開的絞刑執行。
並沒有誰對於總統的死義憤填膺,戰爭帶來的災難需要發泄,僅此而已。
九點四十分,國民警衛軍的憲兵們押著犯人到了,兩位部長大人此前在電視上都經常露麵,大家並不覺得陌生,有些人很有大快人心的感覺,因為自己家裏連電視都從來沒有擁有過。
在憲兵閃的護送下,排開了人群,部長們被送上了絞刑台,憲兵們在絞架下圍成一個大圈子,以防止人群衝上絞架或者可能會發生的劫囚事件,雖然這種可能幾乎沒有,但必要的形式還是要有的。
很快,法官們出現了,穿著西衣法袍的黑人法官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但他們還是一臉莊嚴的念著手裏的判決書,民主黨人殺害了總統,經過大法院的審判,判處兩名部長絞刑,並表達代總統阿西亞先生為總統複仇的決心,判決書有些長,以至於底下著急著看熱鬧的圍觀著們開始不耐煩了,紛紛開始叫罵起來,法官先生隻好省略掉中間的部分,然後下令執刑。
打著結的繩子套進了部長們的脖子上,下一步隻需要輕輕一拉,兩名部長先生就會被成屍體,而且很有可能會直接將腦袋拉飛,圍觀的人們伸長了脖子,頂著有毒的太陽大半天,終於等到最興奮的時刻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有股涼意傳來,這在酷熱的非洲可是千載難逢的現象,圍觀著們興奮了起來,可是這涼意卻越來越濃,漸漸從清涼變成了微冷,然後繼續變重,成了淡淡的寒意,行刑的劊子手們詫異著停止了動作,整個廣場上的人群也安靜了下來,就算是最冷的七月,亞達爾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低的氣溫,大家都隻是隨意在身上披了一件半件的破布權當成衣服,在這樣的溫度底下,有人開始抵受不了了。
可溫度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變冷。
“那是什麼?”有人驚叫了一聲,指著前邊,東邊的天空中,閃爍著一道接著一道的彩光,慢慢的逼近,陽光變得支離破碎了起來,似乎有人遮擋了太陽,但卻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這樣的場麵,阿蘇姆人民並不是十分的陌生,戰爭剛開始的時候,亞達爾市就出現在顯聖事件,萬能的聖主曾連續在市區裏向大家宣布,是民主黨人謀殺了總統,上號召所有的阿蘇姆人民共同起來討伐叛軍,這也是阿西亞總統一支能夠取得人民支持的最大動力。
顯然現在聖主又要顯聖了,在這樣的重大時刻,聖主的光臨是再正常不過了,廣場上上萬百姓便紛紛低下了頭,伏在了地上,聽眾聖主的教誨,包括那些憲兵和法官們,實際上他們的信仰要比普通人更為虔誠。
可是聖使沒有任何福音降臨,隻是沉默著不斷的降低著周圍的氣溫,人們已經忍受不了了,縮成一團,俯在了地上,他們想向聖使求饒,饒恕他們的罪行,當然沒有人想自己究竟犯了什麼罪,讓聖使生這麼大的氣。
聖使的怒氣持續了大半個小時,氣溫這才漸漸回升了過來,人們爬起身,看到一輪火熱的太陽正在炙烤著大地,那熱氣依舊酷熱難耐,但在所有人的心裏,一向被詛咒的太陽顯得那麼溫情四射。
“咦,犯人呢!”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大家齊刷刷的回頭,絞刑架上,隻空餘著兩個尚在打著擺子的繩套,人卻沒了。
“喬治先生,外邊的流言你聽到了!”阿西亞怒氣衝衝的向著喬治·尼爾特大聲質問。
“總統先生,當然聽到了,那又怎麼樣!” 喬治·尼爾特永遠保持著他那種溫和的紳士風度,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他感覺到奇怪和不安。
“那你應該知道人們在說什麼?兩位部長是冤枉的,所以聖主才會顯靈救走了他們,聖主已經準備拋棄我們了!”阿西亞近乎嘶呼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