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隊有BT雇員,拿著槍前後左右開道,時不時鳴槍示警一下,百姓們當然不敢阻攔,很快已經抵達了鎮子邊上。
嶽寒臉色有些陰寒,戰爭是政治的繼續,卻是陰謀的天下,怪不得阿西亞一直沒有主動發動進攻,原勾是在玩陰謀,秘密策反了共和衛隊的兩個旅長,背後的刀子當然比前邊的刺刀捅的更凶。
偶然一抬頭,隻見易欣淚水漣漣,嶽寒怔了一下,再看車裏其他的幾名醫護人員,大概都是同樣的表情,嶽寒跳下車來,一輛輛車子從身邊緩慢通過,車窗戶都搖了下來,看到的都是同樣的表情。
“操,冰俠,你說那幫國民警衛軍會不會對普通百姓下手!”獵豹說。
嶽寒怔了一下,回頭,漸行漸遠的火光中,依稀人影搖曳,整個摩蘇達鎮已經陷入了無序狀態,一片不堪。
看著火光影裏逃難的人影,嶽寒的思緒瞬間飛回了70年前南京陷落的時候,他從死人堆裏逃出了城,那是人類文明史上最為殘暴的一幕,在史學家的文字裏記錄的也許隻是數字而已,仿佛在湊足那樣冷漠的悲傷,但作為親曆者,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同胞在自己眼前一個個倒下時的恐懼和回想時的悲愴深深的刻在骨縫深處,以至於嶽寒卻從不敢正麵的回憶那些的慘痛,但現在,就在前麵的摩蘇達鎮,同樣的慘劇可能會重演,阿德爾要塞第四旅被屠殺的場麵還曆曆在目,滅絕了一切人性的魔鬼裝甲兵幾乎肯定的會將殺戮當成唯一的快感。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嶽寒做出了決定:“獵豹,你們護送醫療隊去找卡紮爾,我留下!”
說著,轉頭向鎮子那邊迎了上去。
鎮子裏的百姓正在往外逃,這裏集中了阿蘇姆南部最多的人群,但鎮子的基礎建設卻很差,向東隻有一條出城的路,雖然旁邊的建築很低矮,但已經被漫延的火勢吞噬,簡易公路上湧起成一片,老人婦女和孩子顯然是弱者,他們在那些強壯的黑人青年麵前幾乎沒有任何的優勢,很快有人被擠倒,然後便聽取父母或者孩子的尖叫聲哭喊聲,這尖叫和哭喊無助於自己的親人獲救,反而增加了逃亡的急迫,以至於擁擠的更厲害了。
夜空中,一道流星從數公裏之外劃過,帶著尖利的囂叫聲,嶽寒一凜,那不是流星,是炮彈。
“快,臥倒!”嶽寒狂奔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喝叫,但情急之下,他說的是漢語,沒有人能夠聽得懂他的意思,其實就算能夠聽懂,這些毫無戰場生存意識的普通百姓也不可能明白臥倒是什麼意思。
炮彈來的太快了,嶽寒手中凝聚的冰盾還沒有拋出,火焰已經跌進了人群中,巨大的爆炸聲中,隻看到無數殘臂斷肢飛起,屍體被炸起十幾米之外,直接飛進了熊熊烈火之中。
幸存的人們似乎被嚇傻了,在爆炸的餘威中爬了起來,茫然地看著巨大的彈坑和一片血肉模糊,愣了半分鍾之後,突然間的驚叫暴出,然後四散著毫無目的的開始逃跑,深深的恐懼之下,他們甚至忘記了逃亡的線路,隻需要盡可能遠離那個恐怖的大坑。
而踩踏在一瞬間發生了,無數的人被後邊湧上來的人群擠倒,然後踏在了腳下,而湧上來的人還沒來得及向前跑出幾步,更後邊的人潮又湧了過來,將前邊的人擠倒。
嶽寒目眥盡裂,身前的冰旋急劇的放大,然後凝結成巨大的冰球,雙臂一震,冰球頓時碎裂成無數的小冰塊,如流星一般嗖地激射而出,那些正向外擠的人們頓時被劈頭蓋臉的冰塊擊中,跳著腳的向後逃開,被擠倒的人這才掙紮著爬了起來。
“都他媽的給我滾回去!”嶽寒一夫當關站在了大路中間,斷喝了一聲,如同雄獅一嘯,百獸震惶,失控的人群被冰塊和這一聲巨吼,居然硬生生停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中國人,對方剛才居然能夠像神靈一樣幻出仙術,人們在片刻的冷靜之後,心裏的恐懼再次泛了起來。
就在這時,遠出的天空再次流星劃過,這回有人看到了飛射而至的彈道,人群再次湧動。
嶽寒這次有了準備,迅速的凝聚冰盾,呼地一聲,巨大的冰盤直接飛上了天空,正迎上激射而至的炮彈。
轟,炮彈在天空中爆炸開來,這是一發榴彈炮,從它的射速來看,應大概也是擁有幾十年以上壽命的老炮了,但即便是二戰時期的老爺炮,也擁有非常強大的殺傷力,不過炮彈的爆炸碎片居然也隻能勉強碎掉嶽寒的冰盾之後,就沒有了多少殺傷,天空中一片霧氣中,零碎的破片掉了下來,隻有兩個人不小心被劃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