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青春風鈴(3)(1 / 3)

隔著幾米的距離,我大喊一聲,叢林。那小子立刻愣住了,然後衝過來揪著我的頭發差點把我揪起來。神經病啊你,跑這裏來。那小子真的生氣了,把我弄得很疼。誰讓你不回來。我抽抽鼻子,萬分委屈。眼淚忽地就掉了下來。

看到我的眼淚,那小子一下慌了手腳,伸手去擦,手又停在了半空,說豆豆豆豆別哭了,別哭啊……說著說著忽然聲音大起來,喊,哭什麼哭,你回去好好念書去,考不上好的大學一輩子都別來找我。

我的眼淚一下就止住了,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那,那考上了就能來找你了嗎?

嗯!那小子點點頭。考上了,我去找你,我送你去上大學。

那小子騙了我

沒有人知道高中的三年我是怎樣度過的,忍耐著年少的心對一個人那種深深的想念。那小子在我讀到高二的時候真的去跑船了,走之前都沒有去看看我。

那三年,我是讓家長欣慰和驕傲的孩子。沒有人知道,我所有學習的動力是和那小子的約定。

終於,三年後,我以優異成績考上了海洋大學。選擇去青島的原因,是因為那個城市,是那小子出港的地方。我打電話對那小子說,你在那裏等我吧,我會去你在的城市讀大學,然後留下來,到永遠。

清晨,走出站台,海邊的潮濕氣息撲麵而來,熙熙攘攘的人群,沒有我想要看到的那個人。從清晨到中午,打了許多遍,那小子的電話都是關機狀態。終於忍不住攔了一輛出租車說出他的地址。到達那小子上班的地點,問到第三個人,得到了那小子的公寓號。把箱子放在門衛那裏,6層樓一口氣跑上去,站在他的門前大口喘氣,然後直起身來用腳踢門。

片刻,裏麵問,誰?

是那小子的聲音,心跳忽然加快。不說話,眼淚卻快流下來。

裏麵傳來悉悉梭梭的聲音,終於等到門開,衝進去,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住,太過濫俗的場景,那小子正給一個連脂粉都殘了的女人點錢,打發她走人。

20歲之前,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幹淨而單純,可是我已經知道生活裏還有許多另外的東西,我一直覺得它們離我很遠,直到那小子把這一幕赤裸裸地展現在我麵前。奪門而出的那一刻,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心碎。這個我從童年起就愛著的男人,他用生活的不堪將我的愛情擊得粉碎。

那小子成為我的陌路人

不知道到底什麼才是醫治愛情的藥,所有能夠嚐試的方式我一一試遍。我拚命看書,我大聲朗讀英語,我沒日沒夜地看電影,我在海水裏遊來遊去……一顆心,從疼痛到絕望,從絕望到麻木。我變成了一個有著棕色肌膚的短頭發的女孩,在那個城市的秋天過去之前,因為愛情的傷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模樣。

那小子沒有來看過我,也沒有過隻言詞組。我終於知道我年少時所有的感覺都是錯誤,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大人們說對了,他從小是個壞孩子,長大了是個壞男人。對他的感情,從頭至尾,都是我的錯覺。

錯覺的傷愈合起來也許容易一些。冬天,當寒冷隨著海浪襲擊而來的時候,我開始和一個長相溫良,喜歡用英文唱歌的男生文約會了,我終於找到醫治愛情最好的藥。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在等待文來約我的周末的黃昏,他的室友急急打來電話說,文出去買東西讓人打了一頓,有點兒重,腳腕還扭傷了。

我衝過男生宿合的警戒線跑上去看他,弄清了原委。原來,文被人打的原因是他騙了我,他已有女朋友。我恨別人騙我,可是,誰知曉了其中原委?誰在用這樣的方式替我抱不平?

那小子。隻有他會用這樣的方式。念頭一轉,苦笑,怎麼會是他?他早已不再記得我是誰?可是,又會是誰?誰在暗中護著我。一切終究成了謎語,直到畢業,也令我不得而知。

那小子那麼愛我

2006年春天,父母引領著認識了嘉良。30歲的男人,讀過很多書,事業小有成就,眼神幹淨,笑容溫和。也英俊,行色從容,他父母和奶奶曾是舊識,用奶奶的話說,從小就是好孩子。

沒有什麼過分的心動,可嘉良第一次牽過我的手握在手中的時候,心裏還是充滿了一種踏實而溫暖的喜悅。

婚期定在2007年的春節,按照風俗,那天中午2點以前,要入嘉良的家門,所以9點便要從自家出門。婚紗被伴娘小心翼翼地拖著,走到門邊,忽然一道身影擋在眼前。

抬頭,眼前一陣眩暈。以為是錯覺,個子高高的男子,看著我微笑。

豆豆,哥來送送你,按照咱們的風俗,應該是哥背著妹妹上花轎的。他說著,忽然轉過去彎下身來。所有人都愣住,我的家人,嘉良,還有那麼多的客人。我站在那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