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宴席,我被留在了宮中,作為皇上的眼線呆在菲爾德王子一行人的身邊。
菲爾德王子被安排在了一個名叫離落宮的地方,而我就被安排在了旁邊的璿鈺宮,柳醉兒、孟德爾和漢德被安排在了東邊離這裏較遠的翰芸宮。
宮中生活,不似我想象中的那麼無聊,但或許那僅僅隻是對現在的我而言。
我每天都要陪在菲爾德王子的身邊,不像普通宮女一般隻是默默的靜候主子的吩咐。
說通俗點吧,就像導遊一樣陪著他四處遊逛。可惜啊,我是個不稱職的導遊,每每我把他帶到了好玩的地方,玩夠了卻又找不著回去的路了。
那,今天就是一個例子。
月上枝頭,水波悠悠,或有琴聲隨風飄來。
身後的假山遮擋住了明亮的光線,徒留絲絲暗光映入湖中。粉紅的桃花落入湖中,在或明或暗的燭光下,顯得別樣的落寞。
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液,背靠著假山,彎曲著身子輕輕捶打著酸軟的小腿。
心中無力的呐喊道:“有誰能夠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啊?為什麼連個太監宮女都找不著?”
菲爾德王子抱手靠著假山,悠悠的調侃道:“看來,今天我們是回不去了!”
哎!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在幽暗的光影下,他看起來格外了挺拔,黑夜中有了他,仿佛就再也不是原來的夜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
我正愣愣的看著他時,不知從何處傳來女人幽怨的哭泣聲。我頓時覺得一股寒意由心而生。
我心中一顫走進了他,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手中冰涼的汗液以浸濕了一大片。
女人低沉的哭泣聲,在這個詭異的地方,時近時遠,時而飄渺,時而仿佛就在身邊。
我,更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袖,黏黏的觸感,換亂的心,微微顫抖的身子,冰涼的感覺都讓我不由自主的撲到在他的懷裏。
“啊!”我輕喚出聲。
他,好冰!
他,冷得比我更甚。
慌亂中我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借著微弱的暗光,看著他那張平日裏俊雅的臉漸漸地扭曲。徹骨的寒氣透過錦服散發在空氣之中。
我向後推開一步,看著他那張陌生猙獰的麵孔,我,怕了,真的怕了,我害怕到怎麼跌進了湖裏都不知道。
冰涼的湖水淹沒了我的身體,我連掙紮都沒有,或許正是因為我沒有掙紮才浮在了湖麵上。
悠悠傳來的哭聲似乎就來自於湖底。
此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就這樣任由自己漂浮於這湖麵之上。
朦朧中似乎有一雙手向我伸來,抓住了我,緊緊的抓住了我,我清楚的知道,有一雙手正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同樣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的手。
我睜著眼睛看著天上的月亮,仿佛看見了一個身著紅裙的女子在天際搖曳身姿,紅色裙曼隨風飄揚,及腰的黑發柔風起舞,悠悠回頭。
“啊!”我猛然驚醒,這才發現我身置湖中。那雙手緊緊的拉著我,我想要掙紮卻無力正掙紮,我想要喊“救命”,卻發現喉嚨再也發不出聲。
紅色的恐懼在我的心間蔓延,女子淒婉的啜泣聲縈繞耳畔。
遠在岸上佇立的人影卻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