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兮思索了一會,“二哥,若是明菁無論如何都不能嫁給方家呢?”
“什麼叫無論如何?這件事對四叔很重要,甚至對杜家都會有影響。況且放眼整個京城,這方大同也算是年輕一代中拔尖兒的,這門親事也算門當戶對。”
“二哥,你不懂,旁人看起來再好,可未必是當事人想要的。”明兮看著杜明樅道。
杜明樅微微皺眉,看著妹妹澄澈的一雙杏眼,燈光在她臉上投下一層剪影,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明雅可愛。他從小就喜歡親近這個妹妹,以他對她的了解,若是這門親事是明兮的,她可能就會如常的答應了,怎麼關於明菁這婚事卻格外關注在意。“兮兒,你實話告訴我,這事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二哥,我暫時還不方便告訴你。不過不管怎麼樣,你先幫我去打聽打聽方家,行麼?”
“能先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麼?”
“二哥,現在還不行。你相信我,先幫我去打聽下,好不好?”
“無論是什麼原因,你還是勸勸明菁吧,這樣的親事有什麼理由拒絕?”
“那也外躲看看這方大同這人啊!總之你去打聽下好不好嘛?”明兮一直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杜明樅。
杜明樅看著明兮祈求的眼睛半響,終於還是忍不下心,“好,我可以先去打聽些消息,但是答應我,不要隨便行動,或者想要做什麼之前告訴二哥。”
“好,我答應二哥。”明兮笑了,不自覺拉住杜明樅的胳膊,像小時候每次受到哥哥寵溺的時候,由衷的那種幸福感。
杜明樅忍不住摸摸明兮的頭。
“你幹嘛,人家已經這麼大了。”明兮微側側頭,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誰剛才還在撒嬌?”
“我哪有?”
……
果真如明兮所料,過了幾日,明菁與方家的親事就有了回應,方家請了大理寺卿的夫人丁氏來說媒,杜四爺自然已經與杜老夫人通過氣了,杜老夫人很親近的接待了丁夫人,雖然說了過幾日回複,但大家基本對這門親事已是心知肚明了。
明菁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得了消息還是十分慌亂茫然,當場就求了胡氏,明諾也是幫著求了,自然是未果,後來明菁還跑去書房求了杜四爺,說到後來被訓斥了一頓,回房哭了大半天。胡氏也是一直來苦口婆心的勸。
眼見事情很難轉圜,明兮隻好也去勸了明菁,怕她萬一忍不住說了和江楠的事,事情可就完了。便隻好勸明菁不可再過於反應激烈了,否則傳了出去,對下一步的計劃並不利。
到了五月下旬,經過近兩個月的查核審理,慶州水道一案已基本查實,涉案大小官員近十四人之多,皇上怒不可抑,下旨重罰,戶部尚書廖被革職永不錄用,廖氏一族抄家流放越狄,其餘工部、戶部牽涉官員也都一一定罪量刑,各有處置。工部尚書雖未參與知情,但也有失察失職之過,被責令閉門思過一月。此案的調查審理到最後量刑處置可謂雷厲風行,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方監審,六皇子瑞王主導,三司協作,可謂辦得十分漂亮,聖上特意嘉許賞賜了瑞王,另刑部侍郎陸煜辰,大理寺卿楊之妄都受到嘉獎。
案子落地之後,審理中就有大臣上書舉薦的尚書之位的人選爭議,就變得更加明顯了,然而皇上遲遲沒有定奪,朝中各方也就一直膠著著。
明菁自月初就一直病著,基本都待在房中。明諾明兮也都時不時的過去看望,受托“勸解”。大房二房雖有耳聞,但並不知四房內情,隻是自婚事敲定後,杜大爺與杜四爺似在書房中有所爭執,隻是最後似乎也並沒有再說出什麼,此事似乎在杜家已經達成了共識。
明兮已經從杜明樅那裏知悉了方家的大概情況,那方大同如今是方家的長子,隻是其父方過世後,方家是二爺方霂當家,但方二爺一貫喜愛這個侄兒,加上方大同少年俊傑,軍功在身,馬上又要入龍羽衛,在方家很受看重。方夫人就這一個兒子,如今兒子年過二十三還沒有成親,一直盼著早點說門親事。方大同常年在軍中,性格爽朗,人緣不錯,據說之前差點說了同族的一個隔房表妹,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未果,其餘倒並無什麼壞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