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把事情擺到台麵上,依林曉凡對母親的了解自己多說無益,灌了杯開水回到西屋開始寫作業。
十點一般是林曉凡休息的時間,可今晚上他心裏裝著事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不久之後,熄了燈的隔壁傳來了林母的說話聲,林曉凡知道這是兩個人在討論自己提議,林順晨一改平時的作風,不時能穿出他的話語。
當然這件事最後的話語權還在母親身上,而且他堅信母親會支持自己的想法。
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唏噓。
從姥姥和母親的口中,林曉凡了解到她們以前的生活遠遠不及現在,那時候都是公社,分成大隊、小隊,種公家地、吃大鍋飯。
即便後來實行土地承包,可是一時的困境並沒有立馬扭轉。
小麥是主要的糧食作物,每年還必須上交公糧;花生那時候沒有地膜和化肥,產量有限。
唯有紅薯俗稱地瓜適應性很好,產量也不錯,成為了替補小麥的糧食作物。
林曉凡小時候還跟著母親去切地瓜幹,當時的種的地瓜多為白瓤,口感很麵,遠不如現在的紅薯、紫薯口感好,可是禁不住它的產量高啊。
自製的三足木桌,有馬紮那麼高,中間有兩塊鐵刀片,一塊刀片固定在桌子上,一塊刀片固定在活動的木柄上,將木柄推開將紅薯放到兩刀的中間,把木柄想自己方向拉就可以切下一咕嚕四毫米厚地瓜片,把它們均勻的散在地裏曬上幾天,再翻過來曬另一麵。
晾幹的地瓜幹易保存和貯藏,小麥粉少而稀,瓜幹就演變成各家最主要的口糧。因而曬地瓜幹都是各家的頭等大事,如果被淋雨或者沒晾幹導致地瓜幹發黴變質,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現在生活條件好轉,林母總會抽出空來煮些地瓜貼些玉米餅吃,林曉凡每次吃地瓜都會反胃惡心,好在重生回來之後他甚至粗浪粗纖維對人體的好處勉強會吃些。
林母憶苦思甜另一大怪癖就是習慣屯糧,從她那一輩饑一頓飽一頓走過來的人,即使現在村裏開設了幾個糧站,可以代存代買代保管小麥、玉米,可林母他們還是喜歡把糧食屯在自己家,即便那樣會因為蟲吃鼠咬損耗不少。她們這代人實在是餓怕了、窮怕了!
而這也是林曉凡敢肯定林母會答應他那樣的提議的真正原因,花生就堆在那,那就是錢啊,這樣她才有底氣。
腦子裏盡是些紅薯幹啊、玉米餅啊,盡是些沒有食欲的東西,轉換了一下思路,晚餐時桌上香噴噴的雞架越入了腦海,林曉凡心道:哎,還不如不想呢,又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