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蘇儀來到吳言家的時候,發現情況有點不同尋常,偌大的屋子一片漆黑,半個燈也沒開。
難道都出門了嗎?
蘇儀試著去按了門鈴,過了很久也沒有人來開門,正當蘇儀幾乎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屋內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是吳言開的門,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蘇儀說:“屋子裏怎麼連燈都沒開?”
“嫌費電,關了。”吳言說著,伸手打開電燈。
“爸媽都出去了?”
“嗯。”
“臉色不好啊,怎麼了嗎?”
“什麼也沒發生。”吳言說,“進屋吧。”
“上次那些書,我看了。”吳言一邊走向自己的房間,一邊說,“還是比較喜歡自己收藏的那些。”
“那也沒關係。”蘇儀說,“不過,我原以為你對書這種東西無欲無求呢。”
走進房間,吳言坐到桌前,也不提要讀書的事情,隻是目光呆滯地盯著桌上的寒假作業。蘇儀說:“我還是覺得你臉色有些不對。”
吳言這回沒有辯解,隻是繼續盯著桌麵。蘇儀把手伸向他的額頭。
“你在發燒。”蘇儀說。
“嗯。”吳言伸手把她的手拿開。
“你自己意識得到的吧,這種事情何必瞞著呢?”蘇儀說。
“因為很麻煩。”吳言說,“上個月才剛剛結束感冒,這個月又來了。”
“這個,不能算理由吧……”
“習慣了生病,都沒當成一件特殊的事。”吳言說,“但是要是讓爸媽知道的話,他們就會神經過敏。”
“多病活得長啊。”蘇儀說,“但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習慣的好,不管怎麼樣身體不舒服還是不好受的吧?又不是受虐狂。藥箱在哪裏?我去找藥來。”
吳言說:“低燒是不用吃藥的,對身體反而不好。”
“想不到嘛,你這方麵還挺有遠見的。”蘇儀說,“但是你燒了多久了?”
“……忘了。”
“忘了?真的是忘了?”蘇儀說,“罷了,但是如果真的難受的話,還是吃藥比較好,對身體好的同時,對自己的精神也要好一點。”
吳言不屑地說:“那樣的話,我的忍耐力就徹底完蛋了。”
“忍耐力可不是這樣練的,”蘇儀說,“成功不是來自於忍耐,而是來自於對未來的向往和對事業的熱愛,所謂的幸福也不是來自忍耐,而是來自在大大小小的事物中盡可能多地找出快樂的能力,是吧?所謂對痛苦的忍耐,實際上是對解脫的希望和在壞事中找到好事,不然的話,不就單單是一個受虐狂了嗎?”
“你廢話太多了。”吳言說。
“好好,不說了。”蘇儀說,“總之你到床上躺著去,我去弄冰毛巾來。”
“不上課了嗎?”
“不上。”蘇儀說,“你要是想睡覺就睡,要是不想睡,我就給你讀書。”
“你給我?!”吳言異常吃驚地說,“你沒病吧!
“有什麼不對嗎?”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讓別人在床前讀書什麼的……”
“反正你小時候也沒有這個經曆,就當是我幫你補上了。”蘇儀說。
“這種東西是可以補的嗎……”
雖然嘴上不屑,最終吳言還是默認了蘇儀給他讀書這件事。
“我小的時候喜歡那種血濺三尺的文章,每次看都覺得很爽,其實直到現在也覺得那種東西看得很爽,但是啊,那些事情畢竟不是現實中能夠遇見的,所以嘛,後來我開始更喜歡那些在現實中能夠讓人得到解脫的書本。”蘇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