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吃了一驚，把門關上，才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林謨搖了搖頭，蘇儀說：“大概……不該讓你來的？”
林謨搖頭，寫道：【不，我很謝謝你們能帶我一起。】
“但是你……”
林謨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轉身走開了。
雖然憂心，蘇儀也隻好回到包廂內，過了幾分鍾，林謨回來了，他的表情一如往常，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於是，這一個晚上就這麼平平安安地過去了。
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很晚，蘇儀覺得有些困倦，林謨又坐在桌前工作。成天楊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突然彈起來，說道：“對了，廚房已經很髒了吧？我去擦擦。”
這真是白日裏見了鬼，以成天楊的性格，竟然會主動打掃衛生，蘇儀簡直懷疑他是誰假扮的了。
不一會兒，廚房裏傳來“咚”地一聲響，蘇儀跳將起來，心說這家夥別闖了什麼禍，趕緊衝向廚房，正在這當兒上，廚房裏又傳來幾聲叮叮當當的響。
蘇儀衝進廚房，見成天楊好端端地站在那裏，不由得鬆了口氣，說道：“你丫造反呢？”
“哪裏，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了櫃子而已。”成天楊說，“雖然碗差點碎了，可不是沒碎嘛？”
蘇儀說道：“看來你幹活的時候還得有人在旁邊看著，否則隨時都會有危險發生。”
成天楊搖頭，突然放低了聲音，問道：“呐，剛剛在KTV，林謨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蘇儀愣了一愣：“你故意把我騙到這裏來問這個？”
“你就告訴我唄。”
蘇儀說：“他……他哭了。”
成天楊歎了口氣，說：“果然是這樣。”
蘇儀說：“你明知道會是這樣，為什麼還要帶他去？你明知道他不可能再回到舞台的……”
“不對。”成天楊說，“不是這樣……”
“那是怎麼回事？”
成天楊似乎想說什麼，待開口又憋了回去，說道：“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說。”
蘇儀看他嚴肅的樣子，也不好再多問。林謨身上確實有很多秘密，比如他消失的這些年去了哪裏，比如他為什麼失去了聲音，恐怕每一個秘密都不是外人能輕易觸碰的。
成天楊看蘇儀不再說話，似乎也鬆了一口氣，轉而說道：“那個酒吧老板應該跟你說過吧？你之前的很多個房客，都沒能住很久。”
“莫非他們都是因為問得太多才被趕走的？”
“拜托，別用‘趕走’這麼難聽的詞啊。”成天楊說，“隻不過是因為他們不適合住在這裏，所以請他們離開了。”
停頓了一會兒，成天楊繼續說道：“做名人可真是麻煩那，就算已經退出了那個舞台，別人一旦問起來，就是無休無止地刨根問底，也不管你是不是願意去回想。”
“這就是人生嘛……”蘇儀說。
正說著，突然有人敲門，蘇儀從廚房裏出來，正好看見林謨開了門，進來的竟是康潔。
“不好意思。”她說，“太晚了，公交車都停運了，也打不到出租車。”
“那就隻能住在這裏了。”蘇儀說，“客房被房東占著，你就跟我住一個房間吧。”
“啊，那就打擾了。”康潔有點臉紅地說，“對不起，添麻煩了。”
“麻煩倒是不麻煩。”成天楊從廚房裏走出來。
“明天還要早起，可能會吵到你們。”康潔說，“不好意思。”
“你不是辭職了嗎？”蘇儀說。
“啊！我都忘了！”康潔說，“辭職了都不知道該去哪裏好。還得抓緊時間找新的工作才行。”
“今天已經晚了，那些事明天再說吧。”蘇儀說。
那天晚上，蘇儀和康潔同睡一床，盡管不是該同一條被子，蘇儀還是覺得很奇妙。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別人同睡一床了，久得幾乎忘了自己還有過那種經曆。仔細想來，自從父母離世之後，她就一直是一個人睡。後來有了男朋友，倒是在同一張長椅上睡過覺。
“呐蘇儀，我覺得這樣好奇怪哦。”康潔說，“在家裏的時候，媽媽跟爸爸就是這樣睡覺的。”
“分兩個被窩睡？”
“嗯，”康潔說，“小時候我不明白，以為大人們就是應該這樣睡的。後來其他小朋友告訴我說他們的爸媽都是同睡一個被窩，我就回去問媽媽，她說是爸爸睡覺的時候喜歡拽被子。”
“真的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