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那年那人那第一場雪(1 / 2)

媽媽生我的時候,正是桃花初綻的三月,於是我有了一個特別的名字——夭夭。

我是個憂鬱自閉的女孩,我的生活像是一條流水線的既定程序,什麼都是安排好了的。我愛在臨街的陽台上看下麵人來人往,三樓雖然不是很高。但卻足以不讓別人注意到我。這讓我感到很放心,我的社交很少,說不清楚是我拒絕了外界,還是外界拒絕了我。

大學畢業後,媽媽為我找的工作也無需我過多的與人接觸,我隻要照指示處理文案即可。而且我的辦公桌緊靠著一個落地窗。這讓我很興奮,閑下來的時候,我會看著窗外遐思。公司裏的人也很友善,可我依然不善言辭,他們所感受到的,最多是我的微笑。

生活永遠是一潭死水,我也不奢望它能夠翻起怎樣的波瀾。

夏天就要過去了,有了一絲涼意,算一算,我上班已經一個多月了。

公司在六樓,是有電梯的,可我卻一次也沒乘過,其實隻是因為害怕在電梯裏麵對那麼多的人。

我緊張兮兮地衝進大樓,電梯的門正要關上,我破天荒地大喊了一聲:“請等一等!”

門漫漫開了,電梯裏隻有一張熟悉的臉,他好象是廣告部的。他明亮的眼睛看著我,笑了,嘴角蕩起若隱若現的梨渦。“夭夭,對嗎?”他友好地問。

“恩。”我低頭。

“我叫冥,你還記得嗎?你是個害羞的姑娘,嗬嗬。”他的笑聲很有感染力。

我很心慌,從來沒有這樣單獨地麵對一個男孩,於是把頭壓得更低。

“嗨,傻女孩,別看地板了,到了!”他又笑了起來。

“謝謝。”我逃也似地衝出電梯。

“別跑,還有三分鍾呢!”他的話語伴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

我開始有了乘電梯的習慣,不知怎麼,每當在擁擠的電梯裏的時候,就開始無限懷念那一天電梯裏的笑臉,隻是再沒有單獨遇到他,兩個人的世界,原來很美麗。

我依然愛看著窗外發呆,有時候窗玻璃的那頭會出現一張笑吟吟的臉,一雙明亮的眼,我有些恍惚。

十月一日是公司十周年的慶典。大樓裏燈火通明,人聲喧嘩,好不熱鬧。

舞曲響起,舞池裏旋轉著一對對曼妙的身影,他們的快樂觸痛了我敏感的神經。我總是被隔離在這樣的快樂之外,我無心在擾攘的人群中尋找那一雙明亮的眼睛。

我不聲不響地逃到天台,有涼風撲麵而來,天幕好像就近在咫尺,滿天繁星,閃著詭異的光。

“嗨,夭夭。”一個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我回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明亮的眼睛在夜空下熠熠發光。

我不禁又低下了頭,在心底卻罵自己怯懦,隻有自己知道,這樣千辛萬苦說服媽媽在參加這樣patty,其實隻是為了捕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