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國都城的中心,一片延綿數千米的宮殿群,從外朝裏走,宮殿越來越高大,裝飾也越來越豪華,八馬並走的寬敞街道上,每隔五分鍾就有一列精壯士兵巡邏而過,路上的行人也各個衣著華麗,談吐文雅,表現出良好的家教和修養。
這裏,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名府府都,一國都城,政治、文化、商業的中心,大名、將軍等頂級貴族們才有資格居住的地方。
一棟遠比其他建築更加豪華的宮殿外,兩隊侍女手托食盤,俯身低頭,站在門外焦灼不安的等待著。
良久,宮殿內傳來一聲沙啞的低語聲:“呈進來!”
門外的侍衛一臉肅穆,腰杆挺得筆直,用同步的動作將長槍卸在腳下,踏步轉身,一左一右抓住門把,慢慢的拉開。
侍女們邁著優雅的步伐,輕輕的走入宮殿內,也不抬起身,就這麼低頭將食盤擺放在餐桌上。
其中有一個麵目稚嫩的侍女緊張的渾身發抖,心中忍不住回想起了近期關於大名的傳聞,越想越緊張,直至手腕都抖了起來。
當當當當......她手中的食盤和碗筷、湯勺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彭的一聲!殿堂深處,屛欄後一個瘦弱的人影站了起來,接著就是一聲咆哮。
“是誰?”
“是誰在發抖?”
“你們都在怕我嗎!”
“都給我滾出去!”
粗啞的咆哮聲在陰暗的宮殿內回蕩,所有侍女都嚇得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當聽到最後一句話後,卻如逢大赦,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大殿。
屛欄後的人影捂住胸膛,緩緩坐下,喘息片刻後,走了出來。
這是一名看不清相貌的老人,他穿著一身莊重的袍服,龍形頭飾上垂落的一串串珍珠簾遮住了麵部,步履遲緩,走到了餐桌邊,坐下。
渾濁的雙眼看向了桌上那一份份精美的食物,老人不知怎的又發作起來,大袖一揮,將所有食盤全部掃落,乒乒乓乓
的破碎聲響成一片。
老人頭頂的天花板中無聲無息的浮出一張人臉,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突然眼睛一閃,盯住了老人的雙手。
這雙手上布滿了老人斑,幾乎沒有肌肉,皮膚皺褶,指甲也呈現枯黃色,看不到光澤,左手大拇指上帶著一枚扳指,但因為肌肉不豐滿,每一次老人抬舉手臂時,扳指都會上下滑動,有種小孩穿大人衣服,沐猴而冠的感覺。
“怎麼會是個老頭?”
神奈天用蜉蝣之術隱匿在宮殿的天花板內,此時大惑不解。
上一次他麵見大名,清楚的記得,對方並沒有帶著什麼卷珠頭飾,而且相貌威嚴,皮膚緊湊光滑,身材健碩,絕對是一位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中年人!
這才多久沒見,怎麼就變成老人了?
神奈天隻聽說過一夜白頭,但這種隔月不見,就蒼老了幾十歲的例子,還真的沒有見識過。
“怪不得會心態大變,是因為壽命不多的緣故麼?”神奈天默默的推測著,“不過,這也太離譜了,難道這個世界的保養技術,已經高到這種程度了麼?”
將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保養成中年人的相貌,平時根本看不出異常,直到壽命將盡時才一夜衰敗,有這種事?
這時候,神奈天突然聽到大名開始自語起來。
“還給我......”
“恩?”神奈天皺了皺眉,“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