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雲仗劍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血染生死台(1 / 2)

轟!

第十道沉悶如雷的聲音驀然響起,卻是沒有絲毫血跡再灑落出,撲擊的金烏與盤旋的冰鳳身形也逐漸虛化,原本如野草一般斬不斷燒不盡的黑雲也是開始自行消散,仿佛雨過天晴,台上重重遮蔽視線隔絕魂力的力量開始撤銷,訾承邪與樂殊途的身影也是緩緩顯化。

樂殊途的衣袍早在他將自身祭煉為圖騰大道的那一刻,便已經全部炸毀,故而此刻他是赤裸著肉身,原本攜帶著純陽與純陰之力的雙臂也是恢複了正常顏色,生死紋路也早已不在,隻有一條條血線在他破碎的身體表麵浮現,他的頭發也已帶血,像是從血池中浸染過,看上去無比駭人。

訾承邪的情況卻也沒有比他好太多,原本的一身青衣已經破損了大半,因為沾染上血跡的緣故更是顯得淩亂不堪,方才四處亂竄的邪氣也已經收斂入體,整個人的氣息變得內斂起來。

樂殊途左手拿著刀,刀芒渙散,刀身也已黯淡,訾承邪右手握著劍,劍身幽暗,如陷入泥沼中的人,看不清身形相貌,加上周圍縈繞著邪氣的緣故,更顯詭異。

兩人一刀一劍,背對而立,相隔數丈。

這個距離看似很近,實則很遠,因為它代表著生與死的距離。

生死之間,又豈是那般好跨越的?

“誰贏了?究竟是誰贏了?”所有人的腦海中幾乎同時浮現出這個問題,但台上兩人的身軀就如雕塑一般紋絲不動,使得他們遲遲不曾知曉結果。

唯有一人是例外。

訾承邪顯然也發現了這人的存在,他身形仍舊佇立在原地,但目光卻是以微不可查的方式做了移動,他緩緩開口,聲音變得低沉而又沙啞,仿佛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一般:“你來了。”

莫名奇妙的三個字引得不少人為之一愣。

“我來了。”但訾承邪的話卻是得到了回應,聲音的來源就在生死台周圍的某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對方是個背負長劍的白衣青年,麵容清俊,不過卻很陌生。

所謂知其名而不見其人,大抵便是如此。

秦蒼渾然不聞,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台上的訾承邪。

訾承邪沒有轉身,但仍舊是感應到了秦蒼的目光,於是他笑道:“我與樂殊途的一戰,你看清楚了嗎?”

秦蒼點頭,淡淡地回應了一聲。

“很好,接下來的幾場戰鬥,我希望你同樣能夠看清楚,悟劍峰秦師兄。”訾承邪並未直接提及秦蒼的姓名,但其言語之中卻是刻意咬重了悟劍峰這三個字。

在場之人也不乏心思細膩之輩,很快便是明白了秦蒼的身份。

“他是悟劍峰風醉塵峰主新收的親傳弟子秦蒼。”人群之中很快有人大聲道。

不過他們的目光卻並未緊盯著秦蒼不放,因為下一刻生死台上便是傳出了有人栽倒的聲音,栽倒的卻不是訾承邪,此刻的他已經轉過身來,看著秦蒼的目光中有著難以言說的深意。

“樂殊途死了!”

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樂殊途,人群之中很快有人醒悟過來。

......

樂殊途應聲而倒,猶如是一棵被人連根拔起的樹幹狠狠地栽倒在地,再也無法恢複原貌,他先前與訾承邪大戰所留下的血跡此刻早已經彙聚成流,銀玉石鑄成的生死台上那一片鮮紅格外明顯。他身上的圖騰大道也已經被切割得支離破碎,一道道散亂的圖騰秘紋像是受到了驚嚇的蟲子一般紛紛隱匿於他的血管經脈之中。

隻是這卻已無用,樂殊途再也沒有能力將這些圖騰秘紋重新催動,因為,他已是個死人。

訾承邪的目光不經意間看向倒在血泊中的樂殊途,僅是停留了片刻便將之移開,一個人無論之前表現得多麼不凡多麼驚豔,在他死亡之後那一切就都失去了關注的價值,訾承邪一向是如此認為。

樂殊途乃是血劍峰中一位長老的弟子,那位長老如今尚處於閉關的狀態,故而這場生死台之戰他並未前來觀望,不過在場之中其他血劍峰的弟子倒是來了不少,這其中就有幾位與樂殊途頗為熟絡之人。他們很快上來將樂殊途的屍體抬走,訾承邪負手而立,對這一幕並不關心,即便他隱約間感覺到了那幾人的目光之中帶著不善。

這卻絲毫無法影響到他的心境,青雲劍閣中的年輕一輩,能夠被他重視的人本就不多,這些隻能在台下觀望而不敢上台一戰的人自然無法進入他的眼界。

訾承邪的眼眸仍舊是有意無意地盯著秦蒼,眼中充斥著濃濃的期待之意,但這種情緒很快被他收斂,因為他知道,在秦蒼之前,他還需要再麵對四個對手,荀文彥、冷藏鋒、君莫憂、宿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