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承邪要挑戰秦蒼?這是鬧得哪一出?”
“荀文彥、冷藏鋒、君莫憂三人雖未曾上場,但僅憑宿絕塵一人便讓他受了不小的傷,這種情況下他還要繼續戰下去嗎?”
“難道他跟秦蒼之間有什麼恩怨不成?”
“恩恩怨怨的倒是不清楚,不過嫉妒之心總是有的,別說他了,就是咱們也有點看那家夥不慣。一個新晉弟子居然拜入了風前輩的門下,修為還不高,擺明了樹大招風,惹人覬覦啊!”
雖然這些人交談之時都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以秦蒼的敏銳感知,卻仍舊是聽了個大概,他的表現倒也還是十分淡然,畢竟這種情況他心中早有預料。
訾承邪負手而立,邪威綻放,無敵之勢震懾四方,即便他身上血跡未幹,很容易讓人看出他還有傷在身,但他的這股威勢卻仍舊是不減反增,他站於生死台上,自有一股居高臨下之態。
被這種人用目光鎖定,任誰都會感覺渾身不自在,秦蒼卻是個特例,訾承邪的無敵之勢能夠震懾到旁人,卻唯獨影響不到他。所謂的無敵之勢其實就是殺氣的另一種演變,當你擊敗或殺死的敵人累積到一個程度時,這股威勢便會自然而然地綻放出來,擊敗的對手實力越強,這股綻放出的無敵之勢也會越強。
精英弟子之中排名第六的扶子歸被訾承邪一招瞬殺,排名第五的樂殊途也是被訾承邪正麵殺死,荀文彥、冷藏鋒、君莫憂三人臨陣拒戰,願精英弟子中的第一人宿絕塵雖未身死,卻是被他廢去一臂。種種驕人戰績,再配合訾承邪的天生邪氣,足以讓他的威勢在瞬間提升到堪比問道境強者的高度,這在年輕一輩之中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冠絕群雄。
隻可惜訾承邪並不知曉一點,他麵前的這個青年這些年來所殺死的問道境強者已然有近百之多,斬殺的龍庭境強者足有上千,至於造化境之下的修士則是數不勝數,雖說那是他散功之前在中陸的經曆,但修為一朝可散,但那股滔天殺伐的氣概卻是會亙古長存!
獨孤行與莫遠崖的目光早在訾承邪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便是緊盯著秦蒼,一刻都不曾離開,一個是魔劍峰峰主的親傳弟子,另一個則是論劍峰峰主之子,兩個人都可謂是青雲劍閣中年輕一輩的風雲人物。此刻,他們卻都不約而同地期待著秦蒼會做出何等回答。
若拒戰,則顏麵大損,悟劍峰繼續沉寂,若戰,則是以通玄戰造化,以弱勢戰強勢,有很大的可能戰敗,而在生死台上,戰敗通常便意味著死亡。
宿絕塵是個幸運的例外,可同時也是不幸,因為血燃之術對他身體造成的損傷太大,即便他能夠傷愈,但往後的成就怕也是極為有限了。
所以訾承邪的這場邀戰,怎麼看都是危險重重,殺機四伏!
被這麼多人一同注視著,秦蒼卻是沒有立即開口作出回答,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諸人心中狠狠一顫,因為他竟是朝前邁出了一步,與生死台的距離縮短了一分。
“秦兄......”莫遠崖兀自開口,卻是被秦蒼揮手阻止,後者繼續向前踏進,每走出一步,眾人的心跳都仿佛加快了一分。
“言出法隨,身移勢動!”獨孤行身旁的綠衣老者驚呼一聲,饒是他境界高深,此刻內心竟和那些年輕修士一般變得不平靜起來。
獨孤行身形直立,眉頭已皺成劍形,他看向身旁的綠衣老者,也是有些失聲道:“葉師叔,這真是身移勢動的境界?”
綠衣老者篤定道:“我葉常客雖然修行受阻,不過還未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這個悟劍峰的小子所走的步法看似簡單,但絕對是擁有了身移勢動的神韻!雖說還有些不純熟,但在後生晚輩之中絕對稱得上是頂尖,單論這方麵的造詣,隻怕陸嘯、奕無情和慕心雨等人都比他不如!”
獨孤行臉上震驚之色愈濃,陸嘯是他的同門師兄,乃是魔劍峰峰主所收的親傳弟子之中公認的最強者,雖說後者主修的是劍法,但其身法上的造詣也是極高,但即便是如此,也未曾聽聞陸嘯能夠做到身移勢動。至於奕無情與慕心雨,同樣是能夠比肩陸嘯的存在,也未有消息傳出兩人修到了身移勢動的境界,而今葉常客卻言秦蒼的身法已經具備了身移勢動的神韻,如何能教他不驚?
遝!遝!遝!
秦蒼自是不理會旁人的震驚與驚訝,他一步一步地朝著生死台的方向邁進,每走一步,都如山嶽般厚重,但地麵之上卻並無裂縫蔓延,唯見虛空之中風雲激蕩,似有天地大勢凝聚。
訾承邪目露驚異之色,一時之間周身邪威竟是消退了些許,當其瞧得那股天地大勢始終未曾完全成型,且隻是停留在虛空之中,而沒有加持入秦蒼的體內,他心神方才漸漸平靜下來,但對於秦蒼的重視程度卻又是上升了一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