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刹那消散,一道森冷劍鋒旋即抵在了曾見深的咽喉處。
秦蒼已然收斂了幾分氣力,將劍鋒定格在了曾見深的喉嚨前一寸左右,但寒光劍畢竟是一柄黃階靈器,他在劍之一道上的造詣又是極強,故而即便劍鋒未曾接觸到曾見深的皮膚,但那股劍氣卻是率先在曾見深的咽喉處劃出了一道細微的血痕。
這個傷口其實並不致命,若是曾見深動用靈力,不消半柱香的時間,便能夠完全修複。
但他的臉上還是在第一時間浮現出了極度錯愕和驚訝的神情。
他驚的卻不是秦蒼的劍為何能在瞬息之間就殺至他的身前,而是他握劍的手臂為何會突然不聽自己的使喚,憑空竄出一股雄渾勁力,將他的幾條經脈撐破,這幾條經脈並非是主要的脈絡,不會對他的生命造成什麼威脅。
但他用劍時所動用的力量卻是要從這幾條經脈之中運過,一旦破損,他的力量就會如同被一塊大石阻隔,無法在第一時間投入戰鬥,若是采用迂回翻轉的方式,便會多耗費幾息時間,這點時間對一個尋常人來說或許就是幾個呼吸般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對於同樣精於劍術的對手來說,就是一次絕佳的取勝機會。
秦蒼也正是趁曾見深經脈破損,力量運轉不暢之際悍然發動這決然一劍,頃刻之間便是掠至曾見深的身前,長劍隻要在向前挺進幾分,今日這場宴會便會多出一灘血色。
曾見深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血液橫流的手臂,隨後用著盡可能的平靜語氣詢問道:“這是你所為?”
“不然呢?”秦蒼沒有點頭,而是反問。
曾見深目光閃動,突然自嘲一笑,的確,除了秦蒼所為之外,他已找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來解釋手臂上突然出現的異狀,他這招劍術威力雖大,但畢竟沒有動用靈力,不會產生反噬的情況,自然經脈也就不會自行破損,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秦蒼所為。
但他卻是想不明白秦蒼是在什麼時候動的這番手腳,又是采用了何等防不勝防的詭異手段?
於是,曾見深再度問道:“我似乎並沒有給你下暗勁的機會,你是如何算準了時機斷了我這幾條經脈的?”
“機會向來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找到的。”秦蒼道。
曾見深心中凜然,若有深思,但臉上疑慮之色仍舊未曾消退。
秦蒼見狀,繼而言道:“我這把劍有寒光之名,自然寒氣逼人,隻是與尋常的寒氣不一樣,它不會在一開始就暴露在空氣之中,而是借助了另外一個載體。”
“載體?”曾見深思忖片刻,突然失聲道:“光?”
“不錯,以光作為載體,速度自然奇快,無人能及,我以寒光劍的劍身切入你梅花殘劍的缺口時,劍氣相交,如牛角互抵,那一瞬間便是散發出了一道寒光,寒氣也正是在這快到幾乎不可察覺和反應的一瞬間悄然進入你的體內。”
“而待你下定決心發動最強的一招劍術與我相拚時,我再將它引動,破你經脈,擾你心神,再趁此機會一擊將你控製。”秦蒼輕笑一聲,徐徐言道。
曾見深催動魂力,視察體內,果見破損經脈之中有一些晶瑩冰塊,寒氣逼人,使他流淌的血脈都是凝固了一小部分,他旋即麵露驚色:“以光作為載體,根本無跡可尋,更加沒有時間反應,你劍中的寒氣若是真被你煉到了這個程度,那麼豈不是沒有人能夠擋住你的暗勁?”
秦蒼搖了搖頭:“寒光劍中的寒氣極為有限,遇上修為高深之人,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傷,你也是因為事先與我約定不動用靈力,隻以劍術想拚,方才受到了這股寒氣的影響,若是你一開始就催動靈力,我的暗勁便無法破你經脈。”
“原來如此。”聞言,曾見深這才暗鬆一口氣。
但旋即他的眼中又浮現出了一抹異色,語氣也變得有些奇怪。
“在下與秦兄約定不動用靈力,隻以劍術相比,已是放棄了修為上的優勢,做出了很大的讓步,極力讓這場切磋變得公平,秦兄若是以劍術正大光明地勝我,那曾某必定毫無怨言,但你是動用暗勁亂我心神,並非直接破我劍勢,怕是有些難以讓人信服。”曾見深緩緩言道。
秦蒼還未開口,那坐在一旁的柳三刀便是大笑道:“曾見深,輸了就是輸了,你雖非羅刹魔門中人,但卻師承玄魔門,也是八大魔門中的正統弟子,比我大哥這個海域散人強多了,天生便是坐擁許多資源,修為在我大哥之上那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