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魔珠?”楚中闊心中驚動,目光為之一凝,看著秦蒼的身影,眼中的異色良久都是未曾退卻。
他雖是中陸楚家之人,但畢竟來到南境已有四十餘年的時間,見識和聽聞遠非秦蒼所能比,關於這八荒魔珠他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甚至於他知道的有些訊息秦蒼現在還未曾接觸到。
“八荒魔珠乃是魔道至寶,怎麼,秦家這是想要改修魔道了嗎?”楚中闊看向秦蒼,隨即問道。
秦蒼搖了搖頭,言道:“八荒魔珠是我自己所圖,與秦家無關。”
“你?”楚中闊忽然笑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一抹微嘲之意。
“你的實力在同輩之中的確堪稱頂尖,但畢竟未曾問道,那八荒魔珠魔性之強,據傳連悟道境大能都是能夠影響,即便你真的得到了此寶,也隻會被它的魔性所控,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魔物。這,就是你想要的?”
秦蒼沒有立即答話,而是緩緩拾起滄瀾劍,指尖與劍身輕輕摩擦,沒有發出切割空氣的爆鳴聲音,反倒是如絲竹之音一般悅耳動聽。
“你可知我這把劍喚作何名?”秦蒼忽然問道。
楚中闊搖頭道:“我早在四十餘年前便已離開中陸,你這把劍我並不認得。”
“它名滄瀾。”秦蒼繼而言道。
“滄瀾劍,有何奇異之處?”楚中闊凝視著秦蒼手中劍身,詢問道。
“劍本身並無奇異之處,可一旦殺敵飲血,便有了不同。”秦蒼道。
“所以你這把劍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聽秦蒼這麼一說,楚中闊似乎也來了些許興趣。
“問道境之上的強者,至今恰好有百位死在我的劍下,至於問道境之下,我倒是記不太清。”
這一番話語說得很是平靜,就仿佛是在訴說吃飯喝茶這般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這種平靜也隻能是秦蒼這等人獨有,換做楚中闊,聞言之後立刻就變得不淡然。
“有百位問道境之上的強者死在了你的劍下?”楚中闊目光閃動,眼神之中除了震驚還有懷疑。
“第一位是中陸韓家的一位旁係長老,名為韓子楓,問道境小成修為,那時我初入造化,秘法全開之下,拚得筋骨爆碎,經脈破損大半的危險將他斬殺,起因是他光天化日之下欺辱一名年輕女子,手法太過卑劣,我看著太過礙眼。”
秦蒼徐徐道來,楚中闊瞳孔微縮,韓子楓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當年他還在楚家之時,便聽說這個韓子楓也是幾百年難遇的一位天才,雖是出身韓家旁係,但卻是有悟道之資,想不到卻成了死在秦蒼劍下的第一位問道境強者。
不過秦蒼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得清楚,楚中闊眼中懷疑之色還是未曾消退。
“韓子楓是在何時被你所殺?”
“五年前。”
“五年前你初入造化,而今卻仍舊是造化境初期的修為,堂堂秦家少主,修行天賦會如此不堪,在原地踏步?我卻不信。”
“我曾散功。”
“什麼?”
將楚中闊的震驚反應看在眼中,秦蒼旋即笑道:“其實從某些方麵來說你我還是很一致,比如從中陸來到南境時,都是身負重傷,幾近垂死,不同的是你最終隻是付出了跌落境界的代價,而我卻是不得不散功來換取一線生機。”
“這世上有什麼傷勢是需要散功來換取一線生機的?”楚中闊詢問道。
“那便要涉及到我殺的第一百位問道境強者了,冥界黃泉殿判官邢無生,我在雪雲峰上偶然遭遇了藥皇南宮決與判官邢無生,南宮決與我達成協議,以靈藥助我恢複傷勢,而我則幫他擊殺邢無生。”
“後來我的確成功殺了邢無生,還借助南宮決的靈藥突破到了龍庭境,隻是福兮禍所依,他的丹藥藥效雖好,但卻含有藥毒,我若不散功將藥毒逼出,早在兩年前我便已經是個死人。”
楚中闊神色劇烈變幻,如天象一般陰晴不定,他深吸一口氣,有些失聲地問道:“如此說來,你在短短兩年時間之內便從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修煉到了造化境初期?這怎麼可能,即便是重修之人也不該有這麼快的速度才對!”
秦蒼不置可否地一笑,旋即又將話題引回八荒魔珠之上。
“我乃是重修之人,修為進境自當比旁人要快上許多,因為九轉道玄訣的緣故,早在造化境界之時我便擁有了問道境的力量,對於大道之力早就有了自己的感悟。隻要我能將造化、龍庭、問道這三大極境補全,他日突破悟道境便是水到渠成之事,八荒魔珠魔性雖強,但我自信它不可能對悟道境界的我產生什麼太大的影響。”秦蒼道。
“原來是做得這般打算,想的還真是遠。”楚中闊道。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秦蒼衣衫飄動,忽而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