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琴心劍魄今安在 第三百七十三章 水霧幻界,火毒攻心(1 / 2)

酒過三巡,似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醉態。

這自然是假象。

可當局者迷,除了布局者外,不會有誰知道這是假象。

包括修為已至問道境圓滿層次的安師正。

他其實一早便有過疑點,然而先後出現在他麵前柳乘風、雨妃弦以及一眾魔門高層都讓他看不出絲毫端倪,就連仲叔子先行用過的酒菜,經他查探,也是無誤,至於後來那名美貌侍女為他斟滿的酒,他也沒有看出絲毫異樣。

故而即便“柳乘風”不曾回答他的問題,他心中的疑慮也是漸漸消散,隻是覺得這位名列八大魔門之首的天魔門門主更加具備看不透的神秘感。

他不會想到眼前的“柳乘風”是旁人所扮。

他不會想到在座二三十餘位魔門高層,除了他與仲叔子外,竟再無一人是真。

他更不會想到自己方才所飲用的美酒實則不過是經過幻象演變的泉水,並且其中還慘雜了一些不屬於亂魔島甚至不屬於整個玄域的特殊之物。

他隻是慢慢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的呼吸也變得愈發急促,臉色忽而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紫,眼前的景象一分為二,再二分為四,四分為八,眨眼之間被切割出無數份。

有些像酒勁發作的征兆。

但他從來都並非是一個不勝酒力的人。

這世上能讓他醉倒的酒不多,能讓他醉倒的人也不多,就算偶有特例,憑他問道境圓滿的修為,以靈力將酒勁排出體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這次他錯了。

錯得很離譜。

他以心念調用的靈力非但沒有讓酒勁排出體外,反而自行陷入了一種無休止的死循環,時而順流而下,時而逆行倒施,這種異變為他帶來痛苦的同時,也使得他的身體變得愈發灼熱,就好似一鼎正在被熊熊烈火炙烤的丹爐。

他的靈魂被鎖在了這鼎丹爐之中,無法掙脫,隻能被動接受著火焰的洗禮。

“這......這是......”

安師正冷汗直流,頭暈目眩,忽而默念羅刹魔門高深內家心法,強定心神,一雙目光又怒又懼,驚疑不定,望向那仍坐在首座上談笑風生的“柳乘風”。

“若是安某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柳門主,柳門主實在不能容忍的話,憑你的修為,大可以一舉將我滅殺,又何必大費周章,用此下作手段算計於我?!”

安師正含怒出聲,“柳乘風”還未及回答,那與安師正毗鄰而坐的仲叔子便是率先色變,手中白玉筷掉落地上都渾不自知。

“師正,你這是......”

“酒裏有毒!”

“什麼?!”

仲叔子臉色再變,煞白無比,隻不過他所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不是關心安師正情況如何,而是以魂力內視己身,查驗自身並無異樣後,這才暗鬆一口氣,但他臉上的驚色依舊,顯然,安師正所飲用的酒中被人下了毒,連他也是感到無比意外。

與自己這位師尊相識多年,安師正對仲叔子的脾性再清楚不過,薄情寡義談不上,但一有危險最先考慮的還是自己卻是必然,當然,此乃人之常情,見怪不怪,安師正並未過多糾結於此,事實上,在他回應仲叔子問話的那一刻,他眼角的餘光就已經落向了另一方的羅刹門主“雨妃弦”。

令他無比意外的是,這位“雨妃弦”雨門主由始至終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動,沉靜自若,不起波瀾。

她瞧得安師正投來的求救目光時,所流露出的也僅是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

似乎她早就知曉了這一切,對一切保持著默許的態度。

可為何會如此?

他可是羅刹魔門的第三高手,也是身居要職的羅刹長老啊!

他沒有理由成為被雨妃弦隨意拋棄的棄子,沒有理由成為雨妃弦與柳乘風打成某種交易的犧牲品。

難道說......是自己以前與楚中闊謀劃的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敗露,被她得知,但她身為羅刹門主,明麵上不好親自對付自己手下的得力幹將,就假借柳乘風之手除掉他嗎?!

安師正嘴唇發紫,渾身顫抖,那似乎是最為接近事實的可能,可同樣也是他最不願接受的可能。

先後將上百名羅刹魔門的出色女弟子交給他人采補,以作爐鼎,事後以外出曆練意外身死的理由瞞過,這樣的大罪,若要判罰,他安師正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而他辛辛苦苦打拚多年方才積累下來的底蘊,也將徹底付諸東流!

“這......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除非,有人背叛於我!可那些事也就我和仲叔子知道詳情,我不可能出賣自己,仲叔子身為我的恩師,又共同聽命於那位大人,與我共同進退,一榮俱榮,一榮俱損,他也不可能......還會有誰?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