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聞言,舉著手中那把塑料袋裏裝著的五四手槍:“被告人唐小東,證人韓風不承認自己曾經丟過什麼白瓷菩薩。你是怎麼偷的一個人家不存在的東西呢?你能說說嘛?”
法庭的聽審席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笑聲。然而,這笑聲無疑給唐小東一記重擊。因為這樣無疑是所有人都一致表示這樣一個態度,唐小東撒謊了。
唐小東見狀,斜著眼睛看了看不遠處在證人席上的韓風。而韓風則是一副我是君子我怕誰的冷麵包公的死樣子在注目前方。
看著韓風這幅裝出來的鐵麵包公的樣子,唐小東很想有一種上前去掐死他的衝動。這個老狐狸,簡直是太能裝了,韓風是一個能在任何場合都把自己的狐狸尾巴隱藏的很好很好的人。
一旦被這樣的人,那,就不要存任何別的奢望。唐小東閉上了眼睛,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回審判長,我沒什麼說的了!”
“嘩……”
台下的人頓時唏噓起來,唐小東這樣的態度,無疑於是承認了自己是賊了。然而承認是賊倒是沒什麼,關鍵是,這個賊,偷的可是槍啊。接下來的事情,連個孩子都猜得到。就該提到槍丟了的問題,如果,唐小東在承認,那麼,一切,就成了定局。
其實,這些東西,唐小東如何不知道。可是,那,又能如何呢?在沒有新的有力的證據支持下,這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審判長:“好,被告人唐小東,法庭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承認了證人韓風所言,證人並沒有贈與你任何東西。也就是說,你的這一番作為,是行竊!”
唐小東:“我……”
“等等……”
法庭的門口,一個女人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跑到門口,女人一生高聲大喊。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從外麵跑進來的這個女人。來人不是別人,是黃麗玲。
隻見黃麗玲跑到門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兩隻手拄在膝蓋上,稍稍休息了一下,然後大踏步走到台前:“法官大人,我有新的證據發現。這個證據可以證明,被告人唐小東拿的白瓷觀音,不是行竊,而是別人贈與的。”
這時候,金輝律師連忙站起來:“審判長,我請求立刻查驗新的證據。”
審判長左右看了看,他沒有任何理由在麵對廣大群眾眾目睽睽之下拒絕辯護律師這個及其正常的理由。
審判長:“好的,檢查一下被告人方提供的新的證據。”
黃麗玲連忙把手裏的一根錄音筆遞給了金輝律師。金輝連忙小心翼翼的把這根錄音筆遞到了審判台上。
錄音筆用放大了分貝的音量播出了唐小東和韓風之間的對話:“喂,哈哈,韓所長啊!稀客稀客呀,所長大人您居然也給我打電話了,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啊。怎麼,所長大人您有何指教?您請說,隻要是小東能力允許範圍之內的,定然全力以赴。
電話裏,韓風哈哈的爽朗的笑了起來:小東啊,客氣客氣,如今你可是個大名人啦。我怎麼敢恬不知恥的勞動您老人家的大駕呢。給你打這個電話呢,隻有一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呀,我們兩個人可能有必要好好的溝通一下了,嗬嗬,你覺得呢?
唐小東也嬉笑著:所長大人您這是哪裏話?您這麼說話不是折我的壽嘛。您是領導我是兵,有什麼事兒您盡管說。我一點盡力照辦。”
韓風在電話繼續哈哈的笑著:這樣吧,你來我的辦公室一趟。我們好好聊聊……
這尊菩薩,是我從海城的時候,從古玩市場淘來的一個明朝贗品,本來是想拿回家裏,孩子太鬧。想了想,還是算了,所以,送給你吧。……”
……
靜寂的法庭裏,錄音筆放大了音量,傳出了韓風那極具個性的不甚完美的沙啞聲和奸猾老道的笑聲,在整個法庭的大廳裏回蕩著。
唐小東和韓風兩個人之間談笑風生之中滿是戰火硝煙的味道,就是連旁聽的人都聽出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如此這般火藥味十足而又形神具備的錄音對話,是任何高手都決計不可能複製和偽造出來的,即便是造出了聲音,也造不出這般情景這般神韻,這般神一樣的對話……
錄音筆還在播放著錄音,審判長則是已經揮揮手,示意不要在播放下去。錄音隨即戛然而止。
審判長看向韓風:”證人韓風,憑著我一輩子的工作經驗我可以斷定,這錄音絕對不是偽造的。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滿意,我們現在就可以請鑒定部門從新鑒定一下。但是你覺得,還有這個必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