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潮說完這些,輕輕鬆鬆的離去。他是開著車載著唐小東來的,但是,走的時候,並沒有叫唐小東上車,而是自己開著車走的。

唐小東理解管平潮跟自己說的這些東西。

真正的王,隻有一個。而走向王的道路,不用管平潮說,唐小東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走向王的路,充滿著血腥,殘忍,肮髒,無奈,甚至,很多時候,不得不做出一些違背自己意願和信仰的事情,才能將這條路走下去。

走,還是不走?

這個問題,管平潮留給了唐小東自己思考,這也就是管平潮沒有載走唐小東的原因。他想讓唐小東自己好好想一想。

唐小東和管平潮出了城王廟。老喇嘛拎著一個水壺,拿著一把?頭,開始整理廟宇周圍的雜草,平整四周的土地和院牆。不再理會唐小東。

唐小東看著這個啞巴老喇嘛,若有所思。重新回到廟殿裏,看著那六尊擦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泥塑。久久無語。

王道陰!

要做一個王,注定要經受那些常人無法經受的事情。那些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可是,一旦真的選擇走這王道,那麼,自己是否準備好了承受那些暴雨狂風和揪心孽人的事情了。

而如此不準備走這王道,那麼,不謀一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自己這麼混,肯定不是個事兒。要麼幹的徹底,要麼幹脆不幹。

幹?

幹嘛?這才走到哪跟哪,已經多少人受到了傷害,又死了幾個人了?那麼,接下來呢?

不幹?

看著那些交橫跋扈,無法無天的魑魅魍魎橫行霸道,就此偃旗息鼓嘛?咽不下這口氣……

幹?

不幹?

唐小東深深的陷入了糾結之中。就在剛才,唐小東知道了,謀害二叔唐博韜傾慕和追求好久才到手的萍姨,就那麼被謀害了。

這些,糾起根底,緣由還是來自自己。若是真的走下去,指不定,以後還要牽連多少人。那可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啊……

難不成,自己要當那萬人敬仰的救世主嘛,別扯淡了,都什麼年月了,俠客和英雄的年代,早就過去了。槍打出頭鳥。再說了,即便真的不小心成了王,那又能怎樣呢?結果,還不是一個個都沒有啥結果,消失了,失蹤了……

鬱悶哪!

唐小東一陣無語。

在這大殿裏,唐小東久久的思慮著。

不自覺間,天黑了。老喇嘛從外麵幹活回來,朝唐小東笑笑,然後,弄了兩碗素麵,伸手示意唐小東吃齋飯。

一碗素麵,一碗湯。

久經大魚大肉場合的唐小東本沒有把這一碗素麵放在眼裏,可是麵絲入口,頓時咋舌。味道居然素雅的如此獨特。於是乎,一連幹了三大碗,老喇嘛看著唐小東吃的香,嗬嗬的笑著。

吃完了麵,唐小東朝老喇嘛施禮:“謝大師款待。”

老喇嘛笑著搖搖頭。

至於說,走不走那王道,唐小東心中尚自還是想不出真正的答案。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唐小東知道,在這條道上,一旦要是走到了高出,那簡直就是踩著高壓線行走,一個不小心,就會摔死,或者,觸電而亡。

現在,已經是有黨派坐鎮江山的時代,不再是俠客戰國或者軍閥混戰時代,在這一黨為政的國度裏,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所以唐小東不敢盲目決定這個事情。是不是該走下去!

看看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唐小東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車,這得靠自己走十公裏才能到街道上攔車回到城裏。

可是,看看外麵,已經黑的差不多了。恐怕,走不上幾公裏,天就徹底的黑下來。

唐小東於是看向老喇嘛:“大師,廟裏有手電筒嘛,借上一用。”

大師搖頭。

唐小東頓時傻眼:“呃,這樣的話,這黑燈瞎火的,看不清路,這路可怎麼走啊?”

老喇嘛聞言淡淡的笑笑:“看腳下!”

唐小東聞言頓時一愣:“呃,原來你能說話啊大師?”

老喇嘛聞言再次笑笑,揮揮手,儼然已經要關門送客的架勢了。

人家已經閉門謝客了,唐小東也不好在賴皮下去。本來還打算就在這廟裏對付一宿呢。

出了廟宇,才走了不遠的路,天就徹底黑了下來。

路,看不見了。

這時候,唐小東響起了老喇嘛的話,看腳下!

“看腳下!?”

唐小東忽然猛的想起這句老喇嘛說的唯一一句話。而在這之前,唐小東問老喇嘛的話是:“看不清路,這路該怎麼走?”

而老喇嘛的回答則就是這三個字:“看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