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有什麼東西最能治愈一個人的情緒,那就是時間的漫逝。
一個星期過去了,顧耀晨跟顧老爺子也早已結束了心血來潮的拜訪,韓家別墅仍舊一片死氣沉沉,安靜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雖然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一日清晨,韓棠一家早餐的飯桌上,韓棠細嚼慢咽的吃了幾口麵前的西方餐點,然後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抬頭對韓若無道:“若無,還記得昨天我讓李管家告訴你的話嗎?”
韓若無敷衍的“嗯”了一聲。
“那吃過飯後,你就去吧。”韓棠推了推鼻梁上的銀色眼鏡。因為他常常在工作上事事親力親為,所以昨晚又熬了通宵。也許是為了遮蓋自己的黑眼圈吧,今天的他戴了一副銀色的薄框眼鏡,整個人的氛圍也由以前的犀利頑固變得溫文柔和了許多。
“哦。”他得到的依舊是韓若無聽不出多少情緒的回應。見狀,韓棠隻好在心中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許是為了緩和家裏的死寂氣氛,他又轉過頭對宋玲道:“今天是若無的第一天入學,你也說幾句吧。”
宋玲一張美麗的麵龐冷冷淡淡的,許是不願落了丈夫的麵子,於是優雅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拿過手帕輕輕擦了擦嘴角,然後垂著眸子道:“你不願意呆在祖宅,你父親就力排眾難的把你從那邊接過來;你不願意悶在家裏,你父親就千選萬選為你聯係了市裏最好的學校送你去上學。你如果以後還有什麼不滿足,就直接說出來好讓我們知道,成嗎?”
“咳咳,阿玲!”韓棠微微皺了眉頭。昨天不才說好了,以後都一視同仁的嗎?他心中納悶。
宋玲不緊不慢的笑了笑,然後佯裝嗔怒道:“棠哥,是你要我對他一視同仁的啊,為了把他培養成像你一樣的正人君子,我難道還不能說他兩句了!”
韓棠頓時被噎的語塞。
“宋阿姨教育的是。我吃好了。”韓若無敷衍一句,然後優雅起身離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宋玲輕輕一笑,然後轉頭對韓棠冷了眉眼道:“記住!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你答應我的事也最好別食言了!”
“阿玲,”韓棠伸手去抓宋玲的手,卻被她冷哼一聲躲開了。望著妻子的背影,韓棠在心中無奈的聳了聳肩。
“唉,爸爸,你又惹哥哥和媽媽生氣了。”坐在韓棠身旁的小韓裕勾了小腦袋湊到他的手臂邊上搖著頭一臉你弱爆了的表情小聲道。
“小孩子懂什麼!”韓棠一個板栗輕輕敲在他頭上道。
“哼,爸爸就會拿我撒氣,真不是男人。”小韓裕不知在哪學了葷話,嘟了嘴抱怨。可愛的樣子讓韓棠忍俊不禁。忍不住就撕住他嬰兒肥的小臉威脅道:“嗯?你說誰不是男人?”
“就吃(是)你,就吃(是)你。你要吃(是)男人,怎麼會連一個小孩跟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哈!小壞蛋,敢拿你爹開涮了,啊?”韓棠呲著牙道。
正在這時,樓上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嬌叱聲:“韓棠!”嚇得韓棠撕著小韓裕的手頓時一抖。一抬頭,隻見宋玲宛如一隻母老虎一般惡狠狠的盯著他捏著小韓裕臉龐的手。
“阿玲——”韓棠趕忙舉手投降,然後哀怨的拖長了聲調。
然而換來的卻仍舊是一聲冷哼。
見狀,小韓裕捂著小嘴偷偷的笑了。在遠去追老婆的韓棠身後示威般的晃了晃小拳頭:“哼,叫你欺負我!我可是有後台的!”
在執事的陪同下,小韓裕自顧自的又在大廳裏玩了一會,不久,就望見了樓上一身得體校服的韓若無往樓下走來。
少年白皙的膚色在晨起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尖尖的下巴跟薄唇給人一種天生的冷酷與尊貴,宛如中世紀英國的古典貴族,表麵優雅,卻又充滿了淡漠與疏離。偶爾不經意間的勾唇,卻又透出一抹宛如禁忌般的神秘與魅惑,讓人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