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上次己經收拾好的包裹,兩人立即奔出房間,隻是剛出門,卻又一步一步地退了回來。 肖子騫一身白衣,沉靜的麵容看著他們,緩步走進來。
外麵是瓢潑大雨,來人身上竟然一點都沒有打濕。
小素抿唇,這個男人的武功絕對在她之上。
肖子騫望著七月,眼神挪到她手中的包褓:“要走?”
七月咬牙:“嗯! ”
兩人驚愕地見肖子騫竟然讓開了路,伸出手做個請便的動作。
七月看了看他,和小素麵麵相覷。
“你真的,讓我走?”
“嗯!娘子覺得開心就去做吧!”肖子騫笑得很輕鬆,七月知道這樣的笑容下總是藏著點什麼,但是此刻不容她 多想,隻要能走就行。
“好,謝謝。”她略一點頭。
兩人前腳剛踏出去……
“不過……”悠長的尾音帶著欠揍的語氣。
不過!果然他不會那麼輕易就放他們走了,七月堆起一個苦笑,攤開手:“您又要怎麼樣,您說啊。”
“如果誰嫁給我,我就給誰龍涎香哦!”
“龍涎香? ”小素是從小和公主生活在一起的,自然知道這個貴重的藥材。“太子的病竟然如此重嗎?”
太子,這個沉重的詞輕壓在七月的心上。太子,哪裏還有太子?她心裏悲切,默默地點頭。
小素看著悠然坐在梨花雕木椅上的肖子騫,正漫不經心撩撥著花瓶裏的荷花,和碧翠的荷葉襯得相得益彰的手指 就猶如勾欄院裏撥琴的小官的手一般,可是小素分明能看到那指腹的厚繭。
這個男人看似妖媚慵懶,看似無害,實則……
深不可測。
小素暗付。看來一定要倍加小心。
“我會再來的。”小素按了按七月的肩膀,隻能就此離開,“公主保重。”
隨著小素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屋簷,七月心裏一陣空,又一陣沉重。
“嫁給你,龍涎香什麼時候給我?”她轉身,琉璃眸淡淡地看著白衣男子,朦朧的燭火下,他高大的影子投影在 對麵的牆壁上。
“我又沒說我要娶你哦。”他輕說,但是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笑。
七月沒有接話,安靜地靠著門站著,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隻覺得看著他,很安靜,也沒有想頂嘴,沒有氣結: “為什麼?”
肖子騫挑眉:“什麼為什麼?”
有什麼堵在喉嚨,明明沒有發生什麼,他也沒有對自己多好吧?可是,總覺得奇怪,似乎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 的,像是霧氣裏的遠山眉黛。
算了,不是她可以想的,她能想的隻有:弟弟和國恨。
她深吸了口氣,迎上那雙黑眸,一癟嘴,老樣子嚷嚷:“都見過長輩了,還不娶我,你讓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怎 麼活啊! ”
意外的是,這次肖子騫卻沒有配合她,隻是聲音有點沉,讓人想到冷冷的勾月:“嗯,會娶你的,也會給你龍涎 香。”
他起來,擦身而過,搖擺的燈光裏,看不出他的神色。
她愣了愣,這人總是讓她摸不透,猜不著。
突然覺得自己似一個獨自唱戲的角,屋裏己然隻剩下她一人。
苦笑地揉揉眉角,他到底想怎麼樣。轉身,看著雨中他的背影緩緩走去的方向。
眉毛微動,頓悟,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冷香吧。
好一陣子,她才漸漸在嘴角凝成淡漠的笑容,伸出手在一片虛空裏,雨水從指縫之間滑過,冰涼一片,心中也平 靜冷卻。
一月的光景,天氣己經漸漸熱起來,肖子騫隻是偶爾在府邸裏,七月一直都在盡心照顧冷香,但是她的身體己經 久病,非一朝一夕可以治愈的,她能做的大部分還是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