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內鬥發展得迅速起來,半個軍營都動亂了。
七月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也錯愕不己,內鬥不是她想要的,她恍惚地喊著不要再打了,但現場己經亂成了一片。 李柏等人也在試圖控製局勢,卻都素手無策。
在眾人慌亂的時候,霍地,一陣狂風帶著內力突然從一個營帳中爆發出來,所有的人腦海中突然一震,嗡嗡作 響,就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耳邊使勁拍打,耳膜都痛起來了。有的人受不了了,幹脆抱著頭蹲在地上直*。
肖子騫身形一動,風疏忽帶過,他己穩穩站在城牆上,但是沒有看七月一眼,七月覺得他的出現讓自己比剛才難 受幾百倍了。她挺得直直的腰脊一下子想軟下去,她恨不得自己能就這樣憑空消失,讓他看到自己這樣披頭撒發,跪 在地上,身上還狼狽地掛著一些雜物比刑罰她還難受。
“將軍……”李柏上前一步,沉著臉色。
肖子騫點頭,應了一聲。他威嚴地看著下方還被震得暈乎乎的將士們,道:“大家都是西北軍,都是我麾下的將 士,不管你們是不是前朝遺民,現在都是生死扶持的兄弟。此刻,敵軍就在百裏之外,現在內鬥,你們都不想活了 嗎?”
震耳欲聾的聲音讓台下的徹底安靜了。
李柏擦拭了一下額前的冷汗。他麵對過無數疆場,但是像是現在這樣的內鬥,他還是第一次麵對,自然失了分 寸。
李柏踟躕了片刻,眼神恢複狠辣:“那就七十下軍棍!如果她能扛得過,就說明上蒼不讓她死,而如果她扛不 過,就是她的命了。這樣也公平。看天意了。”
“開什麼玩笑!”岩隙暴跳起來,睚眥欲裂。“你來七十下軍棍試試!”
李柏譏笑一聲:“我在青年從軍時,因為犯錯,曾受過一百軍棍。”
岩隙堵了堵嗓子,頓了下又叫囂:“那是你皮厚! 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七十軍棍,隻會要了她的命!你還不如直 接殺了她。”
李柏今天被岩隙搶白了無數次,他煩躁地威脅:“那我就直接殺了她!岩隙副將!”
岩隙一下無語。
“太重了,父親。”李穆也不知何時走過來,半跪下來。
“求將軍收回成命。”下麵撲通地跪倒了一片人,紛紛為七月求情。
一片人跪著,一片人站著,眼看兩邊人為了這件事情就要不死不休了。這樣下去隻會讓軍心更加渙散,讓敵軍有 機可乘。
“就這樣決定了。七十下軍棍,不得再議。”肖子騫上前一步,站在最前麵,威懾地宣布最後的結果,大家在他 的氣勢下噤若寒蟬,默許了。
結束了。
七月的臉色霎時蒼白,但是看到很多人都擔憂地望著自己,她還是努力微笑。
“我會熬過去的。”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隻是想不到最後給自己判刑的人竟是他。
李穆眼疾手快,立馬趁其不備敲暈了一看到高高揚起的軍棍,就嗖的抽出刀的岩隙。
她好奇,七十下軍棍自己能捱到第幾下呢?橫豎都是死罷了,或許自己在幾下後就熬不住了呢,很快的,就可以 結束這一切,和父皇、母後,還有皇弟團聚了。
軍棍砸在她挺直的背脊下。她的身體歪了一下,但是不想這樣匍匐在他的麵前,她馬上又直起背脊來。
又一下。
她咬著唇,隻發出悶哼聲。背上火辣辣的痛,軍棍有拳頭這麼粗,纖細的身體不知道能挨得了幾下。
一下,再一下。
下麵的人己經有的偏過頭去不忍看了,他們見過沙場上的血肉模糊,但是這個柔弱的身體抗著一下一下的軍棍, 始終沒有落下一滴眼淚,卻讓他們難以直視。看著她那坦然自若的眸色,誰能相信是一個不折手段的奸細?
痛苦一下比一下重,即使那個士兵己經是漸漸放輕了手勁,這樣下去,應該能熬得了一半吧。
“我來!”李柏看出貓膩來了,冷哼一聲,接過軍棍。
眾人皆驚。
看來是逃不了了。
狠狠地一下打在她的背脊上,猶如隔山震虎一樣,五髒六腑仿佛被人直接拍下去,高昂地慘叫一聲,她整個人一 下子趴倒在地上,須臾用手肘撐著地,艱難地扶起來。可沒等她直起身體,又是一下,一下的軍棍狠狠地砸在了她的 背脊上,禦寒的小襖都微微開裂來,痛苦從背脊一直蔓延到全身,她手腳都無法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下麵的士兵許多都低下了頭,李穆紅了雙眼,喃喃道:“父親。”
肖子騫自始自終都不發一言。
“這才是軍法!”李柏繃緊臉。
“報告將軍,前方五十裏處有敵情。”斥候在執行的時候突然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