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途與路無乞皆被老乞丐衛千靈的舉動驚住了,路無乞在旁邊細囔著,“靈叔,你這是幹什麼?”
而尹天途回過神來,似乎猜到了什麼,此次站立的身體並沒有及時地去扶起衛千靈。
轉身背對著衛千靈走出了幾步說:“衛兄,你讓我為難了!雖說我們萍水相逢,但我打心裏敬佩衛兄的這份豪情與忠貞。可我向來一人獨來獨往,四海為家慣了,立誓不參與塵世的爭鬥,請恕我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請求。你起來吧,別的隻要衛兄說我必然會答應。”
衛千靈依然跪在地上,而尹天途則是背對著背手而立,一身白衣隨夜風拂動。
孤潔的氣質在與著這天星鬥的夜晚相得益彰。此時無一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跪在地上的衛千靈再次祈求著:“尹兄,我修為盡廢,已經無法守護和教導無乞了,更沒有能力再帶著他再一次的逃亡,反而會成為他成長路上的累贅。無乞這孩子身負血仇,肩擔重任,跟著我就隻有死路一條......。”.
跪在地上的衛千靈滴下了真摯的淚水,伴隨著時有時無的抽泣。
這是衛千靈有生以來第一次滴落淚水,第一次跪求別人。經過今天晚上的截擊,為了成長起來的路無乞,他已經沒有能力在保護他、教導他了。
一路走來,縱是刀進體,血浸泥,骨斷筋摧,他何曾流下過一滴淚。然此時一個錚錚鐵漢,為了少主路無乞的成長和未來,不惜跪地求一個萍水相逢的尹天途。
此情此義,一向孤冷的尹天途為之動容!
躊躇了好半天的他轉過身,扶起了跪地低泣、麵容憔悴的衛千靈:“衛兄,我答應幫無乞,但我不收徒!這是我的底線。”
尹天途那堅毅的表情不容衛千靈開口一般。
他又接著說:“我教授他一些功法,讓他有自保的能力我便離開。這是我能做的底線,望衛兄體諒。”
尹天途破了自己的誓言,為這個萍水相逢的錚錚鐵漢,心中仿佛存在了一個承諾,為這份忠義的諾言。
聽到此語,衛千靈破涕為笑,趕快拉過路無乞拜倒在地,怕尹天途會反悔一般。
衛千靈興奮地拂袖擦了擦眼角道:“尹兄,救命教授無乞之恩,我永生不忘,還請你以後對無乞嚴加教導。”
衛千靈說完,尹天途驚詫地問道:“衛兄要走?”
還跪在地上的路無乞一臉興奮地問:“靈叔,我們去哪裏?”
衛
千靈深情地凝視著路無乞:“不是我們,而是我。你以後跟著尹兄,他會教授你功法......”
不待衛千靈話說完,路無乞便咆哮了起來,一陣的哭鬧,此時的他,哪還有十五六歲俊朗少年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涕泗橫流。
沉寂的夜色變得喧鬧了起來。
衛千靈摸了摸無乞的頭安撫著他,忽然柔手變掌,將他劈暈了過去。眼角的淚水還在流淌著,路無乞無聲地癱軟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衛千靈揉了揉無乞蓬亂的頭發,“少主,是我衛千靈無能,別說保護你了,現在反倒成了你成長的累贅,不過好在遇到了尹兄,我也算是客氣給主上一個交代了。”
他站起了身,拿出了一幅精致而蒼勁的卷軸遞給尹天途道:“尹兄,這是無乞家傳功法,等到時機成熟,還請你代交給他,讓他修煉,但切記不可輕易使用,不然,隻怕身份暴露招來殺身之禍!”。
尹天途接過了路無乞的家傳功法,目光打量著這幅精致而蒼勁的卷軸,這其中似乎有難以估摸的重量。
身處塵外多時,清心自在,飄蕩無爭,心境早已煉得波瀾不驚。然此時此地,忠義熱血的老乞丐衛千靈卻讓他的心裏泛起了陣陣漣漪,甚至還破了誓言教授路無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