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耀下的晉江城,仍然一如既往的熱鬧,可是在那熱鬧之下,卻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多了一股不同於以往的悲愴與壓抑的氣息。
五天前那場薛明與付石的大戰所產生的餘波,導致無數人受災受傷,更有人因此死去,雖然後來在還算有擔當的官府救治下,現在大多都得到了安置與救護。
可是那場戰鬥所帶來的慘烈,即使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但還是仍然在這個小城裏彌漫著。
此時,離沙海幫正門外不遠處的一個三層酒樓裏。
“堂主,經過我們的多方驗證,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當初傳出閣主消息的就是這個沙海幫。”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精瘦男子低著頭,恭敬的對一個坐在酒樓窗邊,喝著酒,看起來老實巴交,宛若老農的中年男子彙報著自己等人近些天來經過多方打探,終於確定了的情報。
“既然如此,你去叫兄弟們擦亮長槍,今日我們就上門去問問那個勞什麼子沙海幫我們閣主的蹤跡。”張青一口酒飲盡,收回投向沙海幫的目光,一臉陰狠的吩咐道。
“是!”聞聲,精瘦男子激動不已,右拳重重的捶在胸口上。
作為鬥閣一個普通鬥士的他,對於傳聞中那武功絕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閣主早就神往不已了。
現在有機會能見到薛明,由不得他不激動,更何況可以想見,隻要這次行動他大難不死,那麼接下來憑借著找回閣主的功勞他絕對可以在閣中平步青雲。
“對了,亡追閣下呢?”張青似是想起了什麼,叫住已經轉身拔步欲走的精瘦男子。
“在後院呢。”
“好,你去通知人吧。”張青點頭,擺了擺手,示意其可以下去了。
……?……
作為沙海幫的幫中弟子,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頭目,但是徐四一直以來都是深覺滿足的。
不說時不時可以勒索街邊小販,賺些外快,就是平日裏可以狐假虎威,吃東西買東西不用付錢,也足以讓他滿足無比了。
但是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或多或少也還是有些的。
最大的遺憾莫過於家中的老母的責罵與不理解了,雖然相較於附近的一般人家,徐家可以算得上是衣食無憂了,但是因為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徐四是沙海幫幫眾的基礎上。
而這,偏偏是徐四母親所唾棄與厭惡的,因為徐四父親就是被晉江城另一個幫派,巨鯨幫的人活生生打死的。
所以對於幫派,徐母一直是深感厭惡與心懷芥蒂的,對於徐四踏入幫派,年邁的徐母不止一次苦苦哀求他退出過,也不止一次狠狠打過他。
可是,不論是哭勸還是打罵,徐四都隻是緊閉著嘴,跪在地上,任憑打罵。他不會和母親說,這一切他自有計量。
即使是同歸於盡,他也要把當初那打死他父親的巨鯨幫弟子插了,即使那人現在已經是巨鯨幫的三當家。
至於贍養老母,早就抱有死誌的徐四自然也已經考慮好了。
就在一年前,他用了身上幾乎所有的銀兩為城中清月樓的一個夜鶯贖了身,那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
她那做木匠的父親因為被朋友套路,突然間就欠下了一身賭債,最後,隻得無奈把家中房屋資產全部變賣了以還賭債,可惜他還是低估了那些人的下限,就在他變賣家產的那麼短短一段時間,他所欠下的賭債就翻了兩倍,最終,絕望的他隻得投河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