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您在權家很多年了吧。”尚霓關了電腦,坐在那裏認真地問。
“是很多年了。”雲姨也感概萬分,她在權家待了幾十年,也算是見證了這個家族的壯大和繁榮,明明隻是一個外人,卻也在這漫長的時間裏,不知不覺地就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您見過權霸天的父母嗎?”尚霓隻在墓地的墓碑上見過照片,對權霸天早逝的雙親,她也存在著一定的好奇,而且她更想通過這些,來更加地了解權霸天。
“當然是見過的。”雲姨微微一笑,她已經好多年沒跟人提起過這些事了,一方麵是因為這畢竟是權家的家事,不方便對外人講,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這是老爺子的傷心事,大家也都盡量避免在他的麵前講這些。不過尚霓不一樣啊,她是權霸天的妻子,也是權老爺子認可的人,告訴她一些陳年往事,就當做是慰藉自己了吧。
“霸天有帶你去看望過他的父母嗎?”雲姨一邊慢慢地揉著麵團一邊問。
“有。”尚霓回答。
“初一那天早上去的吧。”雲姨肯定地說,然後也不等尚霓的回答,就自顧自地說下去了,“他每一年過年都是初一的早上去,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沒有人問,他自己也從來不說,後來就隨他去了,大家也就漸漸習慣了,也就隻有他離家的那幾年,是沒有去過的吧。”
“是指他去部隊的那幾年嗎?”尚霓問。
“是。”雲姨將揉好的麵團用保鮮膜封住,然後搬到暖和的地方,“他當時去當兵,老爺子可是發了好大的火,都動用家法了,可是說也拗不過他,所以最後還是去了。”
“他,為什麼要去當兵呢?”一個世家子弟,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此生一帆風順,無憂無愁,即便他無所作為,隻靠祖輩積累下來的財富,也足夠他揮霍,為什麼要在青春正盛,年華正好的時候選擇去當兵呢?
“誰又知道呢?”雲姨洗了手,回到尚霓身邊坐下,眼睛卻望向了窗外,“也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原因吧。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是不回頭,這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誰了。”
“也許是隨了爺爺。”尚霓笑道:“感覺他們兩個很相像呢。”
雲姨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尚霓,也許笑了:“或許是有幾分相像,不過霸天這孩子,脾氣雖然硬,但心卻是這個家裏最軟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因為他的心柔軟,所以他才將它埋的深,不然就容易受傷了。”
雲姨這話像是意有所指,但是尚霓一時卻聽不太明白,她也隻能當作是雲姨在心疼權霸天,想要她多理解多包容,這也算是一個長輩對她從小看大的孩子的關心了吧。
“我去給孩子們準備點水果,尚霓小姐您繼續忙吧。”雲姨起身去廚房了,她似乎一刻也閑不下來。
尚霓看一眼還在和象棋作鬥爭的孩子們,想著等朵朵和可可再大兩歲,是不是可以給他們報兩個興趣班,這樣也有助於磨練他們的性格。不過這些都還早,而且也需要和權霸天商量,不急在這一時。她打開了電腦,繼續做她剛才未做完的事。
小小年紀就學象棋,與其說是在學,不如說是在鬧,隻不過可可向來是安靜沉穩的性子,權老爺子教他,他就認認真真的學,反倒是朵朵,可能是真的覺得下棋很好玩,倒是比平常要用心。權老爺子花了兩三個小時,其實也隻是在教他們認棋子而已,不過他一點也不覺得費心費神,反而是樂在其中。權霸天小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陪著他這樣玩耍過,也不曾這樣親近過,他也不是不後悔,隻是現在他老了,權霸天都已經而立了,說什麼都晚了,幸好還有他的兩個小重孫,可以讓他彌補一下當年的遺憾。
雲姨送來了水果和點心,孩子們也玩累了,權老爺子讓雲姨帶著孩子們休息,自己則走到了尚霓身邊。
“爺爺。”尚霓停下手中的事情,站起來伸手想要攙扶一把,卻被權老爺子拒絕了。
“我這身子還沒老到需要人扶的地步,你也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咱們倆都坐下來,一起說說話就行。”
尚霓把自己坐的位置讓給權老爺子,看著他坐下來,自己才在旁邊坐了下來:“爺爺想和我聊什麼?我懂得不多,別敗了爺爺的興致就行。”
“一家人聊聊天而已,哪裏還需要懂得多,又不是上談判桌。”權老爺子也擔心自己會給尚霓帶來緊張和壓力,但是想想尚霓在他麵前,似乎從來就沒有過膽怯和低頭的時候,反倒是他自己,時常因為權霸天河兩個小寶貝感到緊張,倒不像是長輩了,不過他也不想拿長輩的身份來壓尚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