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了吧”李岩有些遲疑，她長這麼大還從未爬過牆頭。
“沒爬過才要試一試——放心吧，我可是從小在牆頭上長大的，連故宮我都翻過——”
“可是——萬一摔下來怎麼辦——”
“我拉著你怎麼會掉下去——快點過來，這麼大沒爬過牆很丟人的好不好——”
李岩經不起他的慫恿，摘下手套，把手遞給他。然後攀上牆壁。
兩個人並排坐在牆上，坐在午後的陽光裏，因為太激動，她的手心裏微微的滲出了汗，心跳也加快，說什麼也不肯跳下去。
“以前我家住在四合院裏，那時候北京城裏到處都是長長的胡同巷子，小的時候我常常跟人打架，有時候被人追趕進一條死胡同裏無路可走的時候，我就學會了翻牆——”陶安微笑著說。
“嗬嗬，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經曆——”
“嘿嘿，不過很多時候都是我爸爸聽說我跟人打架後拿皮帶追著我的時候才學會的——”說起他的爸爸，陶安低下頭，眼睛裏有些許失落。
看著他的神情李岩有些心疼，就轉移話題：“你真的翻過故宮的牆？”
“是啊，那是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有一次老師布置一篇作文，是寫一篇名勝古跡的遊記，那時候家裏比較窮我爸爸不肯給我錢去買票，我就約了幾個小夥伴去翻牆進去，結果被抓了個正著——”陶安笑著說。
“那，後來呢——”
“後來門口檢票的阿姨讓我們對著牆壁罰站了兩個小時才讓我們回家——”
“嗬嗬——你小時候真淘氣——”李岩忍不住地笑，陽光將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有風吹過，李岩將凍僵的手放在嘴邊哈出一團白色氣體。
“你笑起來真好看——”陶安怔怔地望著她，然後拿起她的手放進自己貼身的衣服裏，她的手觸到他的皮膚，好燙。
她垂下眼瞼有些不安地想要抽回，卻被他緊緊的攥著，坐的那麼高，她怕摔下來不敢再動，隻得由他握在掌心。兩個人離的那麼近，彼此都感覺到對方呼吸，他的心跳聲從她的指尖傳來，有些急劇的起伏。
陽光下，他望著她的眼睛亮的像星星，她的心莫名地漏掉了一拍，她以為他會吻她。
但是沒有，兩分鍾的沉默與對峙，他跳下牆，對她說“下來吧，上麵太冷——”然後做了一個接住她的姿勢。
她閉著眼睛跳下去，很自然地落在他的懷裏，四目相對，有火光在他們的眼中一閃而過，片刻，他的吻落了下來，卻是落在她的眉心處，讓她感覺很親昵卻又不肉麻。
“你幹嘛占我便宜——”李岩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他，臉上有些微微發燙。
陶安愣了愣後壞笑著說“要不，你再親回來？”說著很認真地把臉湊到她麵前。
李岩很無語，索性不理他徑直朝前走，陶安從後麵追上來：“喟——我真的無所謂的，你親多少下都沒關係——”
他們穿著羽絨服戴著厚厚的圍巾手套,慢慢地走在積雪融化的草坪上，像一對暮年的戀人。
“看，這棵樹是美國物理學家來訪時種的，史蒂文森，曾獲得諾貝爾獎，我還聽過他的演講會——”陶安指著旁邊的一棵鬆樹對她說。
她沒有回頭，隻是靜靜的對著一棵柏楊發呆，卡片上麵赫然寫著“李剛植”三個字。
“怎麼啦，這裏是政府官員的種植區域，沒什麼好看的——”
李岩將手套摘下，輕輕地撫摸著那張薄薄的卡片，然後認真的把那個名字擦幹淨，眼淚慢慢湧上眼眶。
陶安看出了她的異樣“李剛——你認識他——？”
“他是我爸爸——”聲音很輕但足以讓他心頭一顫。
“哦——你爸爸是政府官員呀——”陶安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