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橫肉的老年宮女走過來,揚手,一記清脆的耳光甩在龍荔的臉上。
龍荔用手捂著半邊臉,大大的眼睛含滿了淚水,惶恐地看著那個高高在上,自出生便甚為生疏的母親,沒敢再說一句話。
納尼?自己的親骨肉也舍得下此狠手?蘇夜香怒了,龍荔隻有八歲,還是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平時不管不問也就算了,怎麼就為了這點小事說打就打。
不就是跑到自己床上睡了一晚,別說自己不是男人,就算真的是男人,也不會變態的對這樣可愛的小孩子下手吧?
看著龍荔傷心難過的樣子,蘇夜香心疼不已。
孩子對於母親依戀是天生的,即使成年了,在母親麵前,依然會像繈褓中的嬰兒那般渴望母親的關懷和疼愛。
蘇夜香是個孤兒,是個兩輩子都不知道親生母親是誰的孤兒,但她的兩任養母都用厚重的母愛撫育了她,從來沒有因為她是撿來的孩子而少付出過一分的母愛。
而眼前這位皇後親媽,為了豎立自己的威儀,不惜對著親生女兒痛下重手,那一巴掌,蘇夜香心如明鏡,是打給自己看的。
噌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啪啪!”,兩記耳光又快又狠得扇在那個容嬤嬤的臉上。
沒入宮前,蘇夜香天天要提沉重的馬桶,腕力自然比這個養尊處優的老宮女要大的多,容嬤嬤的臉登時就紅腫起來。
“放肆!蘇夜香,你竟然敢打當著本宮的麵打人!”皇後氣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蘇夜香竟然膽大妄為到如此。
蘇夜香吹了吹手指,笑了,切,我就打了怎麼樣,打“狗”,自然是要給你這個“狗”主人看的。
“皇後娘娘,微臣打的是冒犯公主千金之軀的人。龍荔公主是何許人?是皇上最最寵愛的神童公主,金枝玉葉。”
反手又指向跪在皇後腳邊,捂著臉的容嬤嬤,“她又是什麼人?是連公主一根頭發都不如的宮女!”
“公主有錯,皇後娘娘訓斥自然是天經地義,即便要打也該由娘娘來打,一個小小的宮女侵犯公主玉體,這就是大不敬!”
“如果現在皇上在此,恐怕容嬤嬤就不是隻挨微臣兩個耳光的問題了。”
經過蘇夜香的一番提醒,容嬤嬤也咂摸出味來了。今天的事如果被皇上知道,追究起來,皇後、公主、駙馬自然都不可能有什麼事,有事的就隻有她這一頭“替罪羊”。
她是宮中的老嬤嬤,類似這種事見得多了,沒成想,自己也有這麼一天,膽顫心驚地上前抱住皇後的腿,哭訴著:“奴婢有罪,請娘娘饒了奴婢吧。”
皇後沉默了下去,心裏暗叫不好,剛才自己確實冒進了,考慮有欠周詳。宮中眼線眾多,這事早晚會傳到皇上或是太後耳中,恐會對她印象不佳。
本以為,蘇夜香沒有任何背景,初進皇家大門,隻能單純的倚仗著龍荔,訓斥龍荔便可以震懾於她,但如今看來,是她將她小看了,想得“拿”得住蘇夜香,恐怕還得另尋他法。
“既然容嬤嬤知錯了,就罰一個月的月錢吧。”皇後趕緊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冷笑了兩聲,又道:“不經本宮允許,隨意毆打本宮的宮女,蘇駙馬恐怕也難逃罰責吧?”
剛才還口口聲聲叫自己的名字,如今卻一口一個駙馬的叫著,蘇夜香有些不屑,想陰我?你還太嫩啦。
於是假意歎了一口氣,道:“微臣確實有罪!”抬起頭,正視著皇後,又道:“微臣這就去向皇上請罪。”
說完,轉身向宮外走去。
皇後統領後宮,但無權幹涉外臣之事。剛才她不許自己稱她為母後,自己現在自然就不算“內”人,隻是一個外臣而已,請罪當然要去和皇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