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報。”他的話簡潔有力,似乎脫口而出,臉上沒有笑,眼中情緒卻明顯緩和了,他說:“也許是記性好吧,記得伊小姐曾出入鄭宅寶地。”
“是了。那些記者偷拍的。”伊園淡笑,很無奈。也因了這個原因,她要搬出鄭宅吧。她還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打擾,再說鄭家現在這個樣子,鄭宇也顧不上她,隻好讓她先搬出來了。
“請問先生是……”
傅均不緊不慢地掏出一張名片,恭敬地奉上:“伊小姐,以後,我們還會有要見麵的時候。”他說得很自信,肅然的臉難得有了一絲微笑,與她道別。果然,他後來頻繁地與她“見麵”了。
開始一次,他直接去了她所在的小學,迎麵碰上的正好是她的好友秦覓。他說找“伊園”,秦覓當然願意幫忙。秦覓問他:“傅先生是伊園的新朋友嗎?”
伊園的朋友,秦覓大概都認識。而秦覓又是知道伊園與鄭宇青梅竹馬的,不會誤會別的男人是伊園的男朋友。
“是新認識的。” 傅均禮貌答道,“早聽說貴校風光獨好,特意來觀光。秦小姐是否能作為引見?”
“引見好說。”秦覓爽朗笑起來,正好看到換了衣服的伊園來這邊,於是示意傅均:“伊園口才比我好。她做導遊會更好。我呢,還有個約會!所以,不好意思,要失陪了。”
傅均倒是喜歡秦覓這種爽直,點頭道:“秦小姐請便。我們下次再會!”
那次是伊園領著他在學校轉了個遍,該介紹的都介紹了。她們那個校園在s市很有名氣,也確實值得一遊。
接下來的“見麵”則比較尷尬。
那是周末,伊園許久沒有見鄭宇了,就想去他公司看看,也想順便了解了解鄭宇被商界和記者圍困得有多慘。喜歡看商報的秦覓幾乎每天都會向她報告報紙上的“鄭氏”,聽得伊園很是為鄭家和鄭宇憂心。
她運氣不佳,那天沒有碰上鄭宇,卻在出來的時候被守在公司門口的記者圍困了,當時幸好傅均經過,才巧妙地幫她擺脫那群狗仔。
而也就是那一次,他請她到環境清幽的茶館喝茶,對她陳述了鄭氏麵臨的凶險,以及鄭宇將來可能的下場。那時他心裏已經擬好了提議,隻需一步步地誘使她接受。
伊園生日那天,鄭宇送她一條非常珍貴的項鏈,感歎著說:“也許,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能力送給你更好的禮物……”
伊園撫摸著親愛之人為她帶上的寶貴項鏈,迎上他充滿深思和憂慮的目光,不禁問道:“鄭氏真的無可救藥嗎?”
“難度很大。”鄭宇不想在她生日這天談鄭氏,於是恢複平素溫潤的笑容,擁著她嬉笑:“假如我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園園還願意嫁我嗎?”伊園笑了,握住他的手道:“宇哥哥本來就一文不名!——窮小子!”他任她玩弄他的臉。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在蜂島的日子。“園園,假如……父親不去蜂島找我,我們就永遠留在美麗的蜂島,你說那有多好?”伊園聽著,臉上依舊笑著,笑容卻藏了對他的心疼,“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鄭宇看著她天真美好的笑顏,聽著她直入人心的笑語,心裏的愁苦似乎一掃而光,麵對殘酷現實的勇氣又回來了。
“園園,我們會回峰島去的,隻是現在還不能,至少要等父親痊愈了……”
伊園知道鄭伯父的病情目前還不算穩定,免不了哪一次又去走一趟鬼門關,如果再也回不來了的話,鄭氏的一切後果都要鄭宇一個人承擔了……
“鄭氏這些年……”伊園想驗證傅均說過的話,於是看著鄭宇,大膽地問出:“最糟……是不是要去坐牢?”
鄭宇似乎有些驚訝。他的園園素來對商業不感興趣的,怎麼會知道這些?卻點了點頭,想要嚇唬她:“極有可能!”伊園聽後卻隻笑了笑,馬上叉開話題,與他說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