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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園終於回到了自己房裏,平安的,毫發無傷的。一路上看傅均臉色暗沉,她生怕他會對自己做出些什麼。然而下車回到別墅後,他連正眼看她一眼都沒有,吳媽似乎也感覺到了異樣,趕忙準備讓他去沐浴,而她則自己上了樓。
撲通一聲倒在床上,伊園顧不上身上的酒氣了。這個時候靜靜地躺著,腦子裏回想起酒吧門口那一幕。聽到她說傅均是她喜歡的人,宇哥哥的臉色多難看啊!
人們常說酒後吐真言,他很難懷疑她的話,加之傅均在旁佐證,他豈能不信以為真?然而,縱使她傷了他的心,他依舊對她那麼好。看到他那樣溫和的笑容,她的表演幾乎前功盡棄。撲進他懷裏的那一瞬,她聽到了他的心跳,他依舊喚她“園園”,那樣的疼痛和不舍,她幾要抬起頭來告訴他,不是他想的那樣,不是的……
將臉埋在枕頭裏,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吳媽的敲門,伊園從床上爬起來,一麵擦淚,一麵開了門,“吳媽,什麼事?”
“伊小姐,聽說你還沒有吃晚飯,要不要下來和傅先生一起吃些?”吳媽的笑容顯得擔憂。
伊園隻在這裏用早餐,且從不和傅均一起用餐。
“我不餓,隻是困了。”伊園勉強笑了笑,一臉困倦的樣子。
“……哦!”吳媽猶豫著點頭,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蹙了蹙眉,“伊小姐還是沐浴了再睡吧,會睡得舒服點。”
“好。謝謝吳媽!”目送吳媽下去了,伊園關了門,哭泣過後的反應漸漸出現,她覺得疲憊不堪。坐到鏡前解發,“叮當”一聲,發夾從手指間掉落在地,她彎腰撿起來,放到梳妝台上時,發現傅均給她的發簪。手觸著發簪,指腹細細撫摸簪上的古樸花紋,她猶豫了:“要將發簪還給他嗎?”
昨夜從舞會上回來,她腦海裏滿是鄭宇和郝琳達的身影,好半天才找到個理由把自己安撫下來,根本沒有注意到傅均在門口看了她半天,等她回過頭來時,他已經轉身下樓,她這才揣摩起他上來找她的原因,想到頭上的發簪是他母親的,她拔下來便去喚他,他卻不等她開口,就說累了,撇下她回房睡覺。
今天早上起來,為他做了早餐,趁他用餐的時候,她將簪子拿出來還他,他卻隻看了一眼,說在他家做早餐廚師有個規定:必須把頭發挽起。她說她會照做,他又說必須用這支簪子,她隻能無語……
伊園把簪子拿在手裏,輕輕開了門,不知自己到底是要去還簪子,還是借口去看他一眼。
這一路回來,他自抽了根煙,就再也沒開口說話,好像她做了什麼大錯事,很對不起他似的。
伊園承認自己利用了他,可是當初建議她和鄭宇分開的,不正是他嗎?
在門口踱進踱出,一連十來次,伊園踮著腳尖到樓梯口,去看樓下的動靜,可是下麵門廳似乎隻有吳媽來去過一次,吳媽回房後,燈關了,一切就變得暗沉沉的了。
今天晚上,她居然會期待他的身影,伊園覺得有些不可理喻。可是,他睡了嗎?
吳媽都去睡覺了,他應該也已經睡了。
那就明天吧,明天早上再把簪子還給他。反正她也打算離開了。鄭宇已經不再需要她了,她也不必再受傅均的脅迫了,——說脅迫也許有些過分,和傅均的契約莫名其妙,她至今還未弄清傅均的真正目的。但是明天,她會向傅均提出辭呈,看看傅均的反應,也許就能夠得到確切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