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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畔,傅均已經沉沉睡去。
伊園披衣起身,輕輕撩起窗簾,窗外是個可愛的夜晚!半個天空明淨如水。夜風還是由西麵而來,拂過沉睡的花園,花園的籬笆排成銀色的列陣,月亮灑下了寧靜的光輝。
輕輕放下窗簾,回到床邊,緩緩俯身,凝視著他沉睡的麵容,她唇角微勾,想起他親手布置的育兒室。
育兒室在樓上,和她以前住的房間隔壁。粉紅的牆壁,如同嬰兒睡醒時的皮膚。嬰兒床,玩具,都是他親自挑的。在這些事情上,他格外有耐性,且有些專橫,一切都要按照他的設想做,她隻在一旁微笑看著就好。
伊園微笑著,在嬰兒床邊坐了會兒,決定明天去看看鄭宇。
不知道宇哥哥那邊準備得怎樣了?
兩邊的婚禮都在半個月之後,伊園想在婚禮舉行之前和鄭宇談談。雖不知道能說什麼,但是隻要能見到他溫潤的笑容,她總是安心的。
春雨淅淅瀝瀝,伊園達到鄭宅的時候,正逢傭人送客出來。傭人幫客人撐著傘,第一把傘下的客人讓伊園微感詫異。
居然是越秀!
越秀駐足,抬起頭來,看到是伊園,也微感詫異。
蒙蒙雨灑在大理石台階上,映出他們怔忡的影子。越秀後麵的傘下走出了女子,這女子和伊園目光接觸,馬上發現了伊園臉色的變化。
“是……是你?”伊園的聲音有些顫抖。古宅燈影下的一瞥,她躲避不及。
仿佛看到了一個真正的靈魂,而自己占據的正是這個靈魂的軀體,她是那樣的忐忑和害怕。
女子一雙清靈的眼睛,眼圈卻有點紅腫,好像剛剛哭過,臉上哀色猶存。
兩個傭人撐著雨傘,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階前站著的三客人,兩個打算離開又停下來的生客,一個剛剛到來卻不想進去似的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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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嗎?”接過傭人擰來到熱毛巾,鄭宇細心地為伊園擦臉,目光溫柔,關切。
伊園腦海中還是剛剛在門口遇上的女子。越秀說那女子是外籍華人,是鄭宇留學時認識的嗎?
“宇哥哥,她……她到底是誰?”伊園抓住鄭宇的手,眼睛裏滿是緊張。
鄭宇蹙了蹙眉,又輕輕一笑,“園園,別想歪。宇哥哥不是風流的人,沒有那麼多風流韻事。”
“不是的!”伊園的手抓得太緊,竟然有些顫抖起來,“我隻是想知道她是誰?”
看著被伊園拽住的手,鄭宇一臉疑惑,柔聲問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對越秀帶來的那個女子,他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為什麼一見麵便哭,口裏還叫著什麼“易天”,大概是認錯了人。
“怎麼了,園園?看你臉色這麼難看?”習慣性地靠近伊園,他猶豫了一下,在伊園額上輕輕一啄,“都要做新娘了,應該高高興興的。不要想太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