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了?”聽了太監的稟告,姚豔眉微微一挑,腳下才要一動又停住了。
“去,看看哪些妃子出來相邀?”
“是,娘娘。”太監氣息尚未勻停,又趕緊起身快步而去。
妃子們大都兩個月沒有見到吳王了,隻聽說吳王“龍體欠佳”,一直在關雎宮修養,由關雎宮的如夫人“照料”,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半步,包括王後。
今日早朝鍾聲響起,驚醒的不隻是朝堂的官員,還有整個後宮。
妃子們匆忙著裝,一大早就侯在了吳王散朝後必經的路上,生育有王子公主的帶著王子公主,尚未生育的盡量打扮得嬌媚動人。雖不是春天,吳王卻看到了爭奇鬥豔的景象。
“臣妾參見大王!”妃子們接二連三地下跪,頭低垂著,心中暗自祈禱。她們都希望龍袍在自己身前停住,那明黃波紋袍角卻無一例外地在他們眼角餘光裏閃過,徒留下淡淡的紫檀香味,很快消散在秋風中。
吳王走遠了,妃子們這才站起身來,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心中都怨恨起來。
“關雎宮那狐媚子到底什麼本事?”一位年輕妃子靠近帶著王子的妃子問。
“誰知道呢!”年長的妃子握住自己孩子的手,心疼地把孩子摟在懷裏,招呼宮女準備離開,“回宮吧,這麼冷的天,別著涼了。”
另一位年輕貌美的妃子也靠過來:“還不是因為如夫人有孕了!哼!有什麼了不起,頂多就是個越國俘虜!”
“噓——”年長的妃子停住腳步,“妹妹可別再說這話!如果讓大王聽到,有你好受的!”
年輕妃子住了口,扯著羅帕冷哼一聲,隨年長的妃子回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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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方向吹來的風,殘酷肅殺。關雎宮外的梧桐瑟瑟的響,侍衛們卻巋然不動,日夜值守。幾個月前,他們守著的是一個從越國俘虜來的女人,如今他們守著的卻是大王最寵愛的夫人。他們日夜守衛著,即使是一根羽毛,也別想輕易飛入。
尺素帶著宮女站在殿前,等了好一會兒才通過盤查。婕鳶領著尺素進入內殿,向坐在榻上的譚箏行禮,“夫人,王後讓尺素姑娘給您送來錦緞。”譚箏抬起頭來,明如秋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尺素趕緊接口道:“是啊!夫人,這是今年的貢錦。王後娘娘說,讓您挑選,想留下哪些都可以。”
譚箏搞不清楚情況,但是看著眼前伶俐的女官,聽她說的這句話,已明白了是王後的“恩典”。
“多謝王後了!”譚箏想要站起身,婕鳶趕緊來扶,譚箏握了握婕鳶的手,溫柔地說:“去給尺素姑娘看茶吧!”
尺素睜大了眼睛,似乎受寵若驚:“奴婢……奴婢怎麼敢……奴婢謝過如夫人!”就要下跪。
譚箏上前扶住了尺素,將尺素帶到榻側的椅子前,示意她坐下。
尺素不敢坐,有些愣愣地看著譚箏。直覺告訴她,眼前的譚箏和以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