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貢的錦緞一一陳列在眼前,譚箏想起昨日為他更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突然想做件衣服,似乎以前曾為他做過。
婕鳶在一旁,看譚箏撫摸著這些錦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譚箏在想些什麼,婕鳶試探著上前問道:“夫人,您要錦緞做衣服?”
“是啊!”譚箏放下手中的錦緞,問婕鳶:“選哪一種料子好呢?”
婕鳶眼珠一轉,瞥見譚箏身後的越錦,想起什麼,靈機一動。
“夫人,奴婢瞅著越錦質地優良,應該很適合做冬衣。”
“越錦?”譚箏疑慮著轉身,拿起後麵白底織錦,“是這一種嗎?”
“是。”婕鳶幫著譚箏把織錦攤開來,“夫人,你看這織錦花紋,素雅大氣,做成衣服夫人穿著一定很美。”
譚箏點點頭,“隻是可惜……,婕鳶你去問問,看有沒有其他顏色的越錦。”
“尺素姑娘已經跟奴婢說過了,上貢的越錦共有三種顏色,還有紫色和青色。夫人,那兩種顏色都不適合做您的衣裙,所以拿來的隻是這種白色。”
“紫色和青色?”譚箏想了想,要選紫色而舍棄青色嗎?吳王的衣著紫色多一些,她很少看見他穿戴青色的衣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更鍾情於青色。
“兩種顏色都要吧。”做兩件給他,無論他穿哪一件,她都會喜歡的。
很快準備好剪裁工具,譚箏不顧婕鳶的勸阻,親自裁剪起來。
“對了,婕鳶,你去幫我看著,大王來了告訴我一聲。”
婕鳶蹙眉,不解地問:“夫人不想讓大王知道?”
譚箏點點頭,笑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還是先不要讓他知道好了。”
婕鳶明白了,輕歎一聲:“奴婢明白。”
緩緩走出大殿,來到雕梁畫棟的走廊,婕鳶撫摸著腰間一物,在廊下坐下。
那一天在姐姐家,就在姐姐和姐夫吵嘴之際,屋裏傳出一陣咳嗽聲,她進屋掀開簾子,居然發現屋內躺著個男子。她好奇地走近一看,見這個男子相貌堂堂卻臉色慘白的,他幹裂的嘴唇微顫,破碎的低吟:“水……”姐夫進來解釋說,這是他伐木的時候在崖壁上救下來的。男子中了兩箭,傷得很重,掛在崖壁上的樹枝上,靠著意誌力才保有一口氣。姐姐心細,發現男子的衣服和靴子非同一般,竟然嚇了一跳:“這會不會是越國的將士?”姐夫也嚇了一跳,想著自己救了敵國將士,正不知該怎麼辦。婕鳶給男子喂水喝,手突然被抓住,男子抓得很緊,蹙著眉口裏不知在說些什麼。婕鳶湊近了才聽出那個他喚的是“箏兒”。
箏兒?婕鳶曾在譚箏睡不著的深夜裏,聽譚箏說起幸福的時候。譚箏說,在和易天大婚的那晚,她心中說不出的惶恐,但易天隻一聲“箏兒”,就解除了她所有的戒備和不安,那一刻蓋頭已經揭開,她對上他的眼睛,竟覺得已和他相識千百年……
他就是譚箏的夫君,越國的將軍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