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居然不可信?正想問他你沒開玩笑吧,他的右手食指放到嘴前,接著搖了搖頭,然後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智能手機,示意我跟他打字交流。
我接過手機,在上麵輸入“你怎麼看出他不可信?”輸完把手機給他。
他在上麵輸入:他說他被關了十八年,這一點就十分可疑,關他的那個密室處於地下室與密道之上的夾縫中,那裏常年沒有陽光,他怎麼知道日出日落,他出來後,我們並沒有告訴他現在的時間,他怎麼知道自己被關了十八年。
我心裏咯噔一下,路人甲說的有道理,一個被囚禁的人沒法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我剛才就很疑惑,既然他已經扮演了趙業成,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還要留著他的命。
我開始懷疑,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趙業成,如果這個是真的,那他怎麼知道的。
假如這個是假的,而那個才是真的,那他家的密室以及別的可能怎麼解釋?
我開始回想跟這兩個人見麵的初期,第一個是直接從我名字知道我是父親的孩子,第二個雖說是我先認出他的臉,但在我看清前,他喊得名字卻是直接把我當成我父親。
姑且把他們分為趙業成一號和二號,在他們眼裏,一號說我和我父親長得不像,二號卻把我錯認。
路人甲把手機移入我視線中,原來他又輸了一句話,“他雖然不可信,但是他的話姑且可以信。”
我皺著眉頭,滿臉不解的看向他,他繼續輸入,“他的話暫時並沒有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我說的不可信的是他的身份,但他的話在我看來也許是真話,因為他剛才提到他妻子被殺時痛苦的表情,一般人恐怕很難演到這麼逼真”。
我們就一直用手機進行交流。“而趙家那位我沒親眼見過,所以不知真假。”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關鍵的問題,我爸真的認識趙業成嗎?他們會不會為了接近我,才編造了趙業成和我爸之間的關係呢。
老爸啊老爸,咱爺倆沒見過麵,倒是給我遺留了這麼多叫人頭痛的思考題。這不玩兒我呢麼,怎麼我一大學生難得放個假,回來就遇到這麼多糟心事兒啊。
路人甲雙眉下壓,眉頭中間出現縱向川字,“你舅舅最後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讓你去一趟鄆城。”
看到舅舅這兩個字,我眼睛開始泛酸,直到視線模糊,眼淚大把大把的滴到枕頭上,枕套被眼淚潤濕。
他索性讓我哭個痛快,等我不再落淚才將手機上的內容給我看。“我答應過你舅舅,會好好照顧你,但是這一次我應該不能陪你去”。
他指指隔壁房間,“身邊有這個麻煩,不能把他帶去,等會兒休息好,你先走,我把他安置好再去鄆城跟你彙合。”
這一切有些突然,“為什麼舅舅讓我去鄆城?”
他隻打了兩個字“找人”。
舅舅可給我留下一個難題,鄆城是一個縣,雖然目標小了一些,但是一個縣裏有很多鄉鎮,這大海茫茫到哪兒去找人啊。
莫非我還要跑遍整個鄆城?這也太不現實,太浪費時間了。
況且我們現在四周非同尋常,可以說是草木皆兵,等過幾天那個人知道我沒有死在怪物嘴裏,到時候就更加危險了。
我盯著他的臉,用口型說“找誰?”
他把手機推到我麵前,“睡覺”,就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睛。我看到亮著的屏幕上隻有三個字:程華蘇。
我按著刪除鍵,把所有的聊天記錄都銷毀了。把手機放到床頭櫃的抽屜裏,蒙上被子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正好下午一點鍾,路人甲早就醒了,他見我醒來,拿出一疊錢遞給我,我看了一下,少說也有個好幾千。
我不肯收,雖說我舅舅跟他關係好,但並不意味著我就可以毫無負擔的收下他的錢。
他卻硬塞給我,然後湊到我耳邊說,“不想讓他白死你就收下。”然後又把抽屜裏的手機和充電器給了我。
我右手緊緊地捏著錢,左手把手機放到衣服的內夾層裏,我知道他說的“他”是舅舅,所以這錢我必須收下。
路人甲把我送到門口,怕屋裏的趙業成有所反應,就回去了。
這是郊區,根本打不到車,我走了幾步路,擔心這樣會浪費時間,就開始跑,跑了十分鍾實在是跑不動了,蹲在地上休息直喘氣。
看看手表,已經快一點半了,再不出發,估計是到不了火車站了。一拍腦袋,我太傻了,可以用打車軟件啊。
從外套裏掏出小米手機,結果發現路人甲這手機裏除了係統自帶軟件就什麼都沒了,簡直就像是恢複出廠設置一樣。
查了話費知道夠用,就包了個流量套餐,下個打車軟件就打了車,卻半天沒個司機接單,才想到這地方人少,車更少。過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打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