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裏奇奇怪怪地寫著很多名字,每個名字背後都寫著一長串地址。有些還寫著電話號碼。
一個個看過去,驀地看到了一個名字,薛柔,浙江安吉曉墅長林垓後村。
我心裏的疑問就更深了,一個突然出現在高中書本裏的名字,不是我的同學,卻又出現在我的床底。
這本本子我從未見過,可上麵的筆跡我卻認識,跟高中書本上的筆跡一模一樣,這就是我自己的筆跡。
可我卻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有寫過這本東西。
驀地,想到之前在山東,阿發的父親給我的東西,我有些懷疑,難道我真的失去了記憶?但為什麼我失去了記憶,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我還清楚地記得以前發生的所有事,可以說,一點記憶斷片的時間都沒有,沒有出現任何記憶點無法銜接的狀況。
我快速翻完這本內容,發現裏麵除了名字電話和地名以外,沒有記載別的事。我突然想起了死亡筆記,要是上麵隻有姓名,或者還寫著死因的話,說不定就是本死亡筆記了。
這塊床板,我應該有兩三年沒有打開了,最後一次打開,大概還是在我讀高中的時候當時裏麵還沒有這本東西。
也就是說,這東西是在這幾年裏被我放進去的?
不對不對,我握著本子的手,緊了緊。我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寫過這東西,所以這本子一定是別人放進去的。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這幾年家裏來的人屈指可數。
我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舅舅,畢竟他回來以後,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然後才是懷疑趙業成,雖然姥姥說他自從來了這裏就沒有出過房門一步,但姥姥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看著他,誰能保證他晚上也沒來過我的房間呢。
我又把所有的書翻了一遍,發現沒有出現其他陌生的名字,姥姥見我理書理了半天,也沒見我拿出一本書。
便進了門,“你怎麼理了半天也沒理好?”
說完才看到散亂一地的書,“你就是這麼理書的?”
我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她的隱忍,感覺到了她要爆發的前兆,我回頭,一個諂媚的笑容。
狗腿似的抱著她的雙腿,“姥姥啊,我理著理著,想起了以前讀書時候的夥伴,一時傷感。”
說完,我還故作感傷,假意抹了兩把眼淚。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她腿上的我,揉了揉我的頭發,“這就是你搞亂一地書的理由?”
她咬著牙說出話,我渾身一抖,“嗬嗬,姥姥,情不知所以,情不知所以,嗬嗬。”
這時門外一聲大吼,救了我一命,“老太太,你那孫子的書還賣不賣了?”
“來了來了”,姥姥換上一臉笑容,跑了出去,邊往外跑,邊回過頭來,“還不快點理,給你兩分鍾,兩分鍾後沒出來,有你好看的。”
我瘋了似的裝書,將書一股腦地裝進身邊的麻袋裏,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衝出門外,放到男人的小三輪兒上。
麻袋太重,而我扔麻袋的力氣太大,於是男人的小三輪在我們麵前翻了。
我傻眼了,男人趕緊在地上撿,姥姥也傻了,等姥姥反應過來,趕緊幫著收廢品的男人一起撿,邊撿邊道歉。
我也趕緊補救,一起撿,撿著撿著,一本書從掌心裏掉落,跟著的同時,書頁裏掉出一張照片。
撿起照片,看到照片上的人,我再次傻眼了,照片上的人就是我,這是和一個女人的合照。我身穿黑色夾克,牛仔褲。
這套衣服,我有點印象,記得是我第一次打工賺錢買的,當時剩下的那筆工資還好好跟周安和趙隆文那兩混蛋揮霍了幾天。
那個女人身穿校服,而她的校服跟我記憶中的曆來的校服都不一樣。
重新撿起夾著照片的書,翻開第一頁,幾個娟秀的字跡讓我虎軀一震,書上的名字是,薛柔。
難道她就是薛柔?她的校服我從來都沒見過,校服上的校標還是個紅色的字,看不明白是什麼字。
再次看照片上的女生,對這個女生,我完全沒有印象,我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有拍過這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生笑容很美,同時又有些害羞,低垂著腦袋,輕抿嘴唇展露笑容。
而“我”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眼神裏盡是冷漠,像是霸道,又像是疏離。
兩人都是全景出現,誰給我們拍的照?
地點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在一片小湖邊。湖邊都是竹子。
“你怎麼不幫忙?”姥姥見我蹲在地上,手上拿著本書發呆,便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