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校旁邊有家快餐店,名字還不錯,叫稻季食,裝修也還可以,鮮豔的橘色,快餐店嘛,這類熱烈的顏色能讓人用餐速度加快。重點是這家比較幹淨,所以樂意來他家吃飯。
我和我兒子霍曦看完電影回來,就去的稻季食,要了份醬燒豆腐飯和一份照燒雞腿飯。
“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我舀了勺豆腐放進嘴裏,問她。
“奇怪?什麼奇怪?”她眨了眨眼,反問我。
“剛才,在商場外邊,那個男人兩刀砍了搶劫犯的手和腿,旁邊圍了這麼多人,我感覺他們看著那種場景一點都沒有大驚小怪。當街砍人你說奇怪不奇怪?而當街砍人圍觀者們無動於衷,這是不是更奇怪?”
“你一說倒是真的有點。”她點了點頭。
實際上,真如紅毛所說,天賦的能力覺醒是大範圍的事情,人們將會逐漸習慣,見怪不怪。
隻不過我還是有那麼點兒抗拒這種變化,社會的變化,人的變化,世界的變化。
大概是因為我知道的比他們多,就像是一款遊戲的設計和策劃,對這款遊戲的認知和感覺,是和尋常的玩家不一樣的。我的身份因為紅毛的存在,與策劃和設計類似了。所以但願是怪我想得太多吧。
不管這個世界怎麼變,人這種生物,想必一定能夠很好地適應的。
紅毛口中的,他所看不起的劣等生物,一定會給他好看。
霍曦總說她比我能吃,可是最終她卻剩了大半碗吃不下。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我指了指她碗裏剩的,搖了搖頭。
她吐吐舌頭,“吃不下,不吃了。”拎起包就走。
我跟出去。屋外雪地被踩實了,十分光滑,隻能小步蹭著走,步子一大,一腳就出去了,大路上走著,總是能聽見旁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叫,轉頭去看時,就能看見有人滑了跤,一屁股就坐地上了,運氣好的,還能看見那摔了的伸手一扯扯倒一個,這個又伸手一扯扯倒一個……身邊一群小夥伴跟著就全倒了。多虧是雪地,摔了也不打緊。
霍曦這小丫頭平時走路蹦蹦跳跳的,都大三的人了跟個小朋友一樣。在這麼滑的雪地上她總算是不敢跳了。
“哎呀這樣小步小步蹭真不好走。”她抱怨。
一邊說著一邊小碎步噌噌噌就走出了好遠。
“不好走你還蹭這麼快,你慢點,看著車。”我說,前邊是個路口。
我剛說完看車,路口那邊就轉過一輛車來,霍曦趕緊停了,沒站穩,朝前滑了一步,幸好滑下人行道,不過已經擦著邊了,那車是貼著她轉過來的。
“哎呀媽呀,嚇死我了。”她拍著胸口。
“說了讓你慢點,地太滑了。”
她定了會神回頭去瞪那輛差點撞上她的車,我見她一回頭竟然愣住了,接著是“咣”的一聲響。
於是我也轉過頭看去,我們背後,剛才轉過來的車停下了,因為跟我們一個方向的來的一輛車大概是刹車沒刹住跟它撞一起了,它轉彎有點快還沒按喇叭,過來的車沒反應過來吧。
撞得不算嚴重,就是兩個車頭蹭花了,車燈碎了,人沒有受傷。
兩個車主開門下車了,是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男人到了中年是不是都會發胖?胖子是不是脾氣都比較好?
中年人抓著腦袋帶著歉意的笑去跟那年輕人說了什麼。那年輕人就是擦著霍曦轉向不打喇叭那個。
年輕人似乎對中年人的笑容不感冒,估計他是挺生氣,一臉囂張地大聲罵著那個中年人,罵得有些難聽。中年人臉上的笑容斂去了。
這裏是社區的路口,按理是這年輕人過彎太快,他又不給喇叭提示,況且現在是雪地,中年人沒來得及刹車,撞上了兩人都有責任,而且我覺得年輕人的責任要大些。中年大叔都沒說什麼呢,他就罵上了,真是奇葩,這麼大人一點教養都沒有。
中年大叔掏出手機說要報警來解決,可是那個年輕人竟然一把就把大叔的手機給扇飛了。
大叔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光他想不到,就沒人會想到這年輕人這麼不講道理。
“你什麼意思?”大叔問道。
“啥也別說了,既然你撞了我,你就賠錢吧,你看我這車燈都被撞碎了,怎麼著也得陪個五六萬吧?”年輕人說。
兩張車也就是輕輕刮蹭了一下,修個燈幾千要但絕對不至於五六萬。這年輕人是訛人呢吧。
“這人怎麼這樣?”霍曦一臉憤憤不平,不僅是那年輕人剛才差點撞了她,而是他這副嘴臉太醜了。
確實,這年輕人的行為實在過分了。
“我問你把我手機打飛是什麼意思?”大叔的表情變得很嚴肅了。
“報什麼警?這點小事你還我幾萬塊錢就行,報什麼警?”年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