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並不知道小姥爺驚叫的緣故,隻是想,這小老頭馳騁燕山一帶多年,今天竟要如此驚呼,看來此時不同一般,所以也隨著追了出去。不過,等我追到殿外的時候,隻能看見在很遠地山梁上有一道黑影在狂奔,而小姥爺則盡力追逐,不一會,兩個人便一前一後消失在鬆林裏。
我知道以自己的功夫去追也無用,便和眼鏡、大炮一起站在廟外等小姥爺回來。這時候我才看出來,澆在我們身上的是鮮紅的血液,散發著一股濃鬱的腥臊味。
我並沒多想,隻是抱怨自己倒黴,並揣測這個黑衣人可能就是齊三的同夥,前來商量勾當的時候發現事情敗露,便慌忙逃走了。
一白同意我的看法,不過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個人拿著一罐血前來是幹什麼的?大炮說這個很簡單,應該就是來喂蛇的。
過了好一會,小姥爺才氣喘籲籲地走了回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失敗而歸。我剛想細問,小姥爺卻示意我安靜,然後默默地拿起我的左壁,將袖口挽到上麵。
我被驚呆了,那原本隻在腕部的紫痕已接近臂彎處,我甚至能清楚地看一條細細的紫線正沿著脈絡慢慢向前移動。我忽然感到一陣眩暈,怎麼回事?難道封絡法失效了嗎?
小姥爺歎了口氣,說道:“剛才的血是黑貓血,那個黑衣人是有備而來,就是為了破掉封絡法,看來這個人真是我燕山道徒啊!”
“既然是燕山道徒,為什麼要來害淩蕭呢?下次讓我抓住,我一定剁了他的髒手”,大炮聽說來人是同道中人,氣憤不已。
小姥爺對我們說:“其他事以後再說,小蕭和一白趕緊找個僻靜的地方用封絡法在封一次,以後要格外注意,畢竟藥水有限。我和帥子分頭去報警和報喪,畢竟齊三倒來的文物較多,以防有變!”
這個時候我便更感謝肉和尚,多虧他把封絡法傳給了一白,否則我小命就保了。不過,我也有個疑惑,我不過是個剛剛開始入道學術的小人物,為什麼有人要專門對我種黑降真、潑貓血呢?還有,按照小姥爺和花蝴蝶的說詞,這個人對我下黑降隻不過是想控製我,可我並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利用價值……
雖然一白幫我暫時又封住了左手的經絡,可是看著那個停滯在臂彎處的紫痕,我還是感到失落、憤怒和恐懼,按照紫痕的行進速度,倘若封絡法再失效兩次前我們還沒能找到在我身上種黑降真的人,那我就死定了。
不過這還不是唯一一件令我憤怒的事情,據大炮最新的消息:齊三死後,所有盜墓所得的文物和工具被上邊沒了收,然而,過七八天了,從電視新聞和公務公告裏卻都沒看到後文報道。正當我們納悶的時候,一個營子裏在公安部門做保潔的本家大娘吐露了實情,原來所有的文物都被那些吃官飯的給賣了,所得近百萬的贓款最後大家平分了!連那個百年的梓木棺材據說也被一個小頭頭拉了回去,說是為了孝敬自己老爹……
聽到這個結果,又想到自己為了這件事被人潑了貓血差點送掉性命,我真的憤慨不已,不禁多抱怨了幾句,結果小老頭對我大發脾氣,說我不明大義,計較得失……實際上我本來也沒那麼高尚,當初想學方術不過是為了逞強好能,不過和小老頭待久了,鬼怪見的多了,自己有時候還真覺得自己像個俠士了。
自從我上次被潑了貓血之後,小姥爺便決心加快我們學習方術的速度,雖然目前尚不知道黑衣人們的目的,但掌握了方術要領肯定對我們保護自己有益無害。
小姥爺告訴我們,這燕山道門共有六大法門的方術,合稱燕山六門,即行羈術、幻化術、通靈術、召喚術、行修術、離魂術,每門方術下又分為十六種小的方術,其間可相互轉化,變化無窮。除了六門方術外,還有燕山客傳下來的一些近距離格鬥拳腳功夫,包括踢鬼腳、縛爪手、霧靈長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