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失魂落魄的出了書劍堂,他本以為這種前世求職異常流行的自我表現之法,拜師新穎,能夠打動紫荊山主,然一世之法用於一世之人,巴天石非前世公司老板,他之作為,無異於對牛彈琴。
陳彥揚起頭,此時正是日升東山,朝陽的暖意,讓他途生一股意氣。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他左轉右轉,很快來到他這大半旬月來居住的屋子。
陳彥低頭看了看身上衣物,頓了頓,抬步進了屋子,翻出一套破破爛爛的麻布衣,這衣裳是他偷偷撿拾起來,洗幹淨了晾幹放好的,畢竟也是他到這個世界第一身衣裳了。
陳彥三下五除二換上了破爛的麻布衣,又將換下的衣裳整齊疊好放在床上,尋了筆墨,在白淨的麵料上歪歪扭扭地寫下幾行大字:
救命之恩,待到他日陳彥道行通達,必當圖報!
他並不會毛筆字,但好在前世也是受高等教育的大學生,隻不過以不同的筆具書寫,效果差強人意了一些。
做完這些,他便轉身出門,急急下山而去,留下那胸膛落字的整齊衣物靜靜躺在床上。
這便是他,就是一身衣物,也不願意多欠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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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東旭在藏劍峰上找了幾處,都是陳彥平時獨自一人看書時喜歡待的地方,見均無陳彥人影,正溫怒焦急。別看陳彥這小子平時安安靜靜的,賭氣起來卻跑得飛快!
張東旭突然一拍後腦勺,手中便浮現一本厚重書籍來,他撚起手指,翻開一頁,照著書上文字默念了幾句,那書籍翻開那一頁便突然泛起淡淡微光,藏劍峰上景物皆一一浮現在其上,一根紅色光線自那書上的“書劍堂”而起,曲折婉轉,到一處後留下一大團紅點,又一拐往前延伸,然而卻因為到了書頁邊緣,再不知其方向。
張東旭捧著書卷,遵著紅色光線走動,不一會兒,便到了陳彥居住的屋子,他抬起頭,屋內早已人去樓空。
張東旭合了書卷,快步跨入屋內,一眼便發現了床上疊放的衣物,他拾起衣物一看,竟是花了片刻功夫才搞懂了衣裳上的字,可見陳彥的毛筆字是有多爛。
“這小師弟啊,脾氣還大著哩!”
張東旭笑著說道。
過了,他又打開書卷,隻見書上地圖以他所在為中心蔓延開來,一根紅線又複有了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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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彥順著山路疾走,山路頗陡,他心中又堵了一股氣,不知不覺便輕快的跑了起來。
他貪婪地呼吸著早晨林間濕潤新鮮的空氣,那些空氣帶著一股涼意,他每吸一口,便覺冷了一分,他每吸一口,便覺身體更加不自覺的顫抖。
他依然往山下跑去,盡管心中的不平怒炎被不斷吸入的清涼新鮮空氣,慢慢熄滅。
前世他五歲的時候,因為不滿媽媽給過生日的表弟買了一個大大的西瓜,而沒有給他買,便於他媽媽賭氣,任他媽媽如何打罵,就是不肯坐上媽媽招來的摩托車,自己一個人徒步走回家。那一段路,是從他外婆家出發,全程五六十裏,中間還有一條收費才給過橋的河流,五歲的他從早上九點過走到了下午三點,還連累他年邁的奶奶一起徒步遭罪。
他就是這麼一個脾氣很倔的人,這是自小就帶來的,從未變過,即使是他錯了。
“呼...呼...呼...”
陳彥終於停下來,雙手支在兩膝蓋上,半彎著身子喘息。
“為什麼要離開呢?”
一個悠然的聲音響起。
陳彥漲紅著臉抬起頭,路旁正站著一白衣白發之人,隻見他拄著木杖,滿頭白發隨意披灑,有發絲隨著微風飄動。
“此地無我所求。”陳彥思來想去,最終精簡成一句。
白發男子並不去看他,隻自顧自說著:“都未求過,又何知無你所求?”
陳彥無言以對。
“年輕人呐,還是太任性了些。”白發男子淡淡歎息一聲。
陳彥不想與他爭辯,他站起身,顯是呼吸調息平靜了,他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回去吧!你所求已經到來!”
白發男子突然走到了路中央,攔了路,拿著手杖指向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