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午時。
少年躺在草叢裏一動不動,他隻是靜靜的望著天,那上麵有白白的正以肉眼不分辨的速度飄過,當然還有耀眼奪目的太陽。
少年眯了下眼睛,陽光讓他有些眩暈。
有豐腴女子踏歌而來,在他旁邊站下。
“喲!就這點成果啊?師弟。”
她歪著頭,笑道。
陳彥艱難的偏過頭,看向一處,那地上正躺著一根茶杯粗細的紫荊,乃是他折騰了一上午的成果。
“二...二師姐...”
一隻妙手按住了掙紮起身的陳彥,二師姐易靜摘來一片紫荊葉子,在他旁邊坐下,就著一片紫荊葉子,一曲不知名曲子吹奏而出。
那曲子時而如小鳥歡快飛躍林間,時而又如小溪涓涓流淌,時而如雲煙飄渺,時而又如漁火人家......
“真好聽......”陳彥呢喃道,像是在夢囈。
“走啦,再不回去就沒飯吃咯!”
二師姐易靜一拍他肩膀,站起身自顧自走了。
陳彥見二師姐居然不等他就自己走了,連忙爬起來,他詫異了一下,這才多久?居然就恢複完了?
他連忙撿起那根被砍斷的紫荊,拖著去追二師姐的腳步,陳彥發現了一點變化,好像身體比以前輕盈了那麼一點,也隻是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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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陳彥來到藏劍峰已然有兩個多月了,時節近冬至,山上便越發冷了下來,可憐陳彥作為山上唯一一個普通人,每晚都蜷在被窩裏瑟瑟發抖好一陣子,才能冰冷的睡去。
兩個多月來,他的日子千篇一律,砍樹,修煉“淬體術”,然後泡極燙的藥浴。
說起藥浴,陳彥比叫他砍樹都要忌憚,每次都被燙得跟煮熟的龍蝦一樣,那不是洗澡,那是活遭罪,給他燒水的五師兄張洪,那燒的不是水,是寂寞。那添柴火的速度,每次都燙得陳彥心中大喊:五師兄,你是在煮人肉湯麼?!
然而效果卻是極其明顯的,現在的陳彥已經能砍斷一根碗口大小的紫荊了,當然也僅限於一根而已。那皮膚白的,跟剛進山一比,完全就是小白臉一個!
白天砍樹“淬體”,剔除身體雜質,晚上藥浴洗淨鉛華,似乎,陳彥離能修仙已是越來越近了。
如今他也不用天天要二師姐易靜來帶著去紫荊林了,實際上二師姐易靜隻帶了他三天,他就是一個人來往紫荊林了。
清晨,天還微亮。
熟睡中的陳彥猛然睜開眼睛,他一刻他便起身,盥洗穿戴。
兩個多月,這種生活早以習慣,不早起,就等著二師姐的鑼吧!
他翻出一件棉衣,嶄新的。
這是五師兄張洪下山去采買物品,順手帶回來的。五師兄雖然喜歡“煮”他,也沒忘了,他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啪!啪!”
陳彥拍了拍厚實的棉衣,是溫暖的。
準備好了這些,他才操起靠在牆角的柴刀,拉開門。
外麵的世界還不是很明亮,一股清新的晨風迎麵吹來,帶著絲絲冬天的冷意和院子中草木的芬芳味道。陳彥習慣性的眯起眼,看向遠處山影幢幢的山巒,他知道,再過不久,就會有光明從那裏放出!
啊,又是新的一天!
陳彥把柴刀扛在肩上,穿著脹鼓鼓的棉衣的他就活脫脫像一個土匪。
藏劍峰可沒雲鼎其他幾脈那麼輝煌大氣,仙宮林立。除了一個九層高的聽雨樓算是主殿,撐撐門麵以外,其他房舍都是依據山勢隨意布置,連名字也懶得取,不過房舍之間也有勾連,或是古樸行廊,或是青苔石板路,或是驚險棧道。
陳彥去了食房,見無一人,陳彥了然,一般這種情況,要麼是師兄師姐們還未起,要麼就是師兄師姐們早已吃過了,顯然是後者。這便是藏劍峰的規矩,吃飯不等人,就如同時光不等人一樣。師父師娘一般不到食房來吃飯,都是二師姐、四師姐早早做好了,送到聽雨樓去,如若哪日師父師娘要到食房與徒弟們一起吃飯,便會早叫兩位師姐不要送食盒去聽雨樓。
說起兩位師姐,那可是藏劍峰的寶哩。峰上內務可都是這兩位師姐操持著,才能有條不紊的呢。前段時間,兩位師姐跟著師娘去了聞月峰幾天,可把巴天石跟他的徒兒們給苦得,這沒有女人的世界真是不好啊,就拿一個來說吧,那飯菜吃著就有點遭罪了。巴天石鐵青臉很是把六徒弟張東旭、七徒弟熊寧給訓斥了一頓,自己一摔門,打坐閉關!搞得張東旭跟熊寧二人卻真是有苦說不出,張東旭讀書人出身,君子遠庖廚。熊寧貧寒出身,雖也略懂烹飪,但跟美味那是無關,如何伺候得了師父那被兩位師姐養刁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