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蜀道初行 第四十五章 嫌疑者(1 / 2)

財侶法地,對於修道之人而言,四者缺一不可。

財,錢財,喻指資源。修道並非食古不化,不食人間煙火,相反,這個世界守恒的。力量的強大,就代表著另外一種事物的衰頹。市井坊間傳言的一朝頓悟成仙,實際上是不存在的。頓悟是存在的,但是光靠空想就想成仙是不可能的。成仙之路,難於上青天,想要打破那種禁錮,超脫成仙,所需力量必是無比強大的,是以所需的資源更是不可計數。就像修路離不開石頭來鋪路一樣,修道同樣的離不開源源不斷的資源支持。因為在修道的初級階段,要把心思和時間在最大程度上用來修行,相應的就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治生”。如果沒有一定的物質資源基礎,修道是很難進行的,是以,古人常言:無財不足以養道。

侶,道侶,指的是同修或道友。《禮》曰:獨學而無友,必孤陋寡聞也。隻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如今的“侶”依然失去了本來意味,專指修道伴侶,多為夫妻之意。

法,自然便是指的讓人眼花繚亂的各式仙法,不得法,就是盲修瞎練,窮其一生,亦不得要領。

地,指的便是那些個天地元氣濃鬱豐盛的洞天福地了,若是能在這些洞天福地裏麵修煉,自然便是事半功倍。

人心各異,所以對著四者追求的著重點也是不同的。但是縱觀古今,觀其大流,修士孜孜不倦,奔走追求,最多的還是資源和功法兩大類。

然而,世俗寶物相比於天材地寶,可謂是雲泥之別,就好比最不起眼的雜草與嬌豔名貴的牡丹之間的差別。一般而言,對於修士來說,世俗寶物,作為化外之人,這都是無用之物,然而,讓陳彥有些忍俊不禁是,那個偷劍的修士,作為身懷道行之人,鬧出這麼大動靜,就隻為了搶幾把凡兵利器,行事可謂是怪異。

而且他盜寶卻不願傷人,表明這並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惡徒,反而更像一個手段生澀的菜鳥,搶的東西,不僅得不償失不說,手段還很拙劣,輕易便被護衛警覺了,拿陳彥的話來說,就是,好可愛的一個笨賊。

修士向來是如同市井商人一般,無利不起早,那個修士鬧了這麼大動靜,就隻為了搶幾把凡兵,卻是怎麼也說不過去,此案莫不是還暗藏著不為人知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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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彥端起茶杯,他是不會品茶的,因此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稍解口渴,道:“那盜賊修士搶了這麼多兵器,攜帶在身上必定會太過惹眼,而且在你們這樣的嚴加盤查之下,是以想要正大光明的出城去是不可能的,而依你的描述來看,此人多半是會‘土遁’之術的,若他要是施展這種術法,想要出城便是輕而易舉,直叫人神不知鬼不覺,而且可以攜帶那被盜走的兵器,津城三麵環水,一麵靠山,所以,那人要借助‘土遁’之術偷偷出城,唯有北門可選!”

陳彥滿含深意的看了黃君一眼,笑道:“黃都尉,這可是你的機會啊!”

黃君正是北門都尉!

黃君麵不改色,淡然自若,聽了陳彥的話,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憂愁道:“陳兄可不要這般說,如今久久不能抓到那賊人,王大人懷疑那賊子已經如陳兄說的那樣,逃出了城去,現如今,大人正拿我問罪呢!”

話到這裏,黃君突然拉住陳彥一隻手臂,雙眼投來希翼的目光,道:“陳兄,黃某就靠你了,你可萬萬要幫我一把啊。”

陳彥拿開了黃君的手,輕輕搖了搖頭,歎道:“這我可打不了包票,一來那修士若是真的借助‘土遁’之術溜出了城去,對於修士而言,從今之後,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本領低微,對此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樣嗎?”黃君聽陳彥這麼一說,眉眼低垂下來,看著盡是頹唐之色。

陳彥繼續道:“而且我聽說這‘土遁’之術,甚是玄奧,其神妙之至,已遠非一般術法可比,修煉的最低門檻都是開識境以上,是以,即使能找到那個修士,僅從道行上來看,就不是我能相抗的,承蒙黃都尉抬愛,如今隻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黃君聽了這話,渾身隻覺就像被人從頭頂倒了一碰冷水,臉色慢慢變得如同蒼白的宣紙一般。他等了這麼久才等來陳彥這樣一位“高人”,然而現如今陳彥卻告訴他,自己幫不到他,話語雖輕,但在黃君聽來,就如同一道勁風,吹熄了他心中那道微弱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