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薄明旭望見陳彥一行消失在人海裏後,幾個紈絝世家子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終於拿出了一條“良策”,當下也沒了再在菊會上閑逛的興致,心急如焚的薄明旭將一眾死黨轟散,自己一人快步回了府,火急火燎的去找父親薄濤。
卻沒曾想,今日乃是錦城一年一度的賞菊盛會,當錦城之民齊聚一堂,談笑賞菊之時,同樣這也是錦城官場最為緊張的時刻之一。
人多便易生是非,雖然賞菊廟會是一場充滿快樂的盛會,但是在這歡天喜地之下,也往往隱藏著洶湧的暗流,是以,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整個錦城就像一台飛速運轉的機器,郡守府不僅要保證盛會有條不紊的舉辦,更要時刻盯住一下不法鬧事之徒,保證菊會的安全,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是以,隻要是官吏,哪怕再是個清閑職務,到了這一天,同樣都得像一張拉滿弦的弓一樣,半刻不得一點清閑,就更不要說呆在家裏享受了。
所以,作為錦城別駕的薄濤此刻是斷然不在府上的,萬分焦急之中的薄明旭找不到父親,失望之餘,也有些冷靜下來,心念一轉,還沒等下人端上熱茶解渴,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就這麼徒步像郡守府跑了去。
果不其然,薄明旭真在郡守府見到了父親薄濤,而薄濤好像正在與同僚說著什麼,看著自己的兒子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當即眉頭一皺,歉意的與那同僚說了幾句,然後將薄明旭拉到一個稍微僻靜一些的地方。
“你這是來做什麼,還膽敢衝闖郡守府,你當你有幾個腦袋!”薄濤大為不悅,嚴厲斥責薄明旭道。
要不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換作常人,像這樣衝闖郡守府,早就鋃鐺下獄了。而薄明旭如此魯莽的舉動,也會給他人留下口實,於他不利,因此此時此刻,見到自己的兒子,他是極為不高興的。
薄明旭大口大口的拚命的呼吸空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和了下來,開口道,
“爹,我是來向你說一件大事的!”
“哈?”薄濤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他自己的兒子他會不知道什麼個什麼貨色,他掃了一眼薄明旭,有些好奇道,“你能有什麼大事?是又賭輸了錢?還是又犯了什麼事情,要老子來給你擦屁股?”
“都不是!”薄明旭頭搖得跟破浪鼓似的,隨後一本正經起來,認真道,“爹,我要提親!”
“提親?”
薄濤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兒子,看著薄明旭臉上嚴肅的神色,他輕笑了一聲,表示不信,自家兒子從小到大,玩的花樣兒,什麼樣他沒見過?是以,他一笑置之。
看到老爹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薄明旭大急道:“爹,難道你還不信我?”
薄濤笑了笑,“不信!”
說罷,他轉過身走開,邊走邊道:“我還要做事,你自己去玩去,對了,少給我惹亂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爛賬,都說秋後算賬,等我忙完這段時日,我再與你說,所以這段時間,我勸你還是給我老實點。”
見到父親並不理他,正要離開,薄明旭連忙上去拉住薄濤的衣袖,急道:“爹!我是真的要提親!”
正在上台階的薄濤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兒子,薄明旭心急那羅家美人兒,自然臉上一副心焦如麻的表情,半點也沒有作假的嫌疑。
薄濤盯著兒子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要提哪家的親?”
忽然間,薄濤竟來了一點興致,他這個兒子雖然紈絝之極,花樣兒百出,整日流連於青樓酒館之間,玩心深重,從來不曾談及過婚嫁之事,甚至每當他與薄明旭談及之時,薄明旭都是大鬧著拒絕,對婚嫁一事抗拒得很,是以,此後他便再也沒有談及過此事,沒想到,一直遊手好閑的薄明旭今日倒是自己提出來要娶親了。
薄明旭收拾儀容,微微吸了一口氣,一臉正色道:“羅家!”
-----
發生了這麼不愉快的事後,又經過半路上的一點尷尬波折,陳彥一行四人總算是回到了羅府。
四人早早的出去,卻又早早的回來,而且俱都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如此異樣,自然引起了羅家家主羅雲澤的注意,在他的再三詢問下,陳彥終於將菊會之事說出,不過倒是省去了中間回來路上發生的尷尬事情。
羅雲澤聽完之後,大為感激道:“如果不是少俠相助,小女今天恐怕是福禍難料,老朽真是感激不盡呐!”說罷,他就要與陳彥鞠躬。
陳彥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扶住羅雲澤,道:“羅家主哪裏的話,我初到錦城,就受到羅家如此款待,今天之事,本就是我義不容辭的,羅家主萬萬使不得。”
但是羅雲澤執意要謝恩,陳彥又一番勸說,才止住了羅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