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羅府。
“老爺,外邊薄家公子求見!”
剛送走的陳彥、王晴雨二人的羅雲澤還沒從這兩日接連發生的事情中回過頭緒來,正準備想著去好好安撫一下寶貝女兒,卻不想下人又來報薄明旭求見。
“這個痞子來幹什麼?”
羅雲澤立馬沉下臉來,他女兒在菊會上被人輕薄,早早的回來,便是因為此人。而薄明旭在錦城廣為流傳的糟糕名聲,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本來就對這個紈絝痞子沒有什麼好感,就更別說今日薄明旭還冒犯了他的親生女兒。這便使得羅雲澤更加對薄明旭厭惡之極。
但是薄明旭畢竟是錦城別駕薄濤的公子,身份擺在那裏,況且人家也是禮貌的讓下人通報了,又不是一耍紈絝脾性,強闖民宅,於情於理,羅雲澤都沒有拒人門外的道理。
“快請他進來罷!”
正要去向女兒廂房的羅雲澤突然收回了腳,心念一轉,轉身去了正堂。
不一會兒,管家便領著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走了進來,正在堂中等待的羅雲澤,突然神情一震,連忙走出去相迎。
“哎呀,薄公子落腳在下鄙陋之所,真是讓在下蓬蓽生輝呀!”羅雲澤和顏悅色的笑道。
薄明旭一改紈絝痞態,有禮有節的笑道:“哪裏哪裏,早就聽聞羅家也是錦城有名的世家,小子以前太過貪玩好耍,一直沒能前來拜會,還望羅家主見諒啊,哈哈哈哈……”
“公子說笑了。”羅雲澤嗬嗬笑道,說罷,他做出一個歡迎的手勢。
兩人一同進了堂中,分主客座了,下人又來上過好茶,兩人才拉開話題來。
“呃……不知公子此番前來,所謂何事呀?”羅雲澤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開門見山。
薄明旭先朝堂中各處都看了看,像是在找什麼人一般,然而看到堂中堂外都沒有其他人之後,他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道,
“怎麼不見貴千金呢?”
羅雲澤臉色突然陰沉了幾分,心想,你自己做了那種事,難道還要我拿女兒出來見你?再說了,你是來拜會我,好像也沒有我女兒出來見客人的道理罷!
但是作為一個商人,伸手不打笑臉人,盡管心中極為不悅,羅雲澤還是強自笑了一下,道,
“小女自菊會上回來後,有些疲乏了,此刻正在閨房中歇息。”
“噢……”薄明旭了然的點了點頭,突然麵露關切之色道,“可否許我前去探望一番?”
“不了!”羅雲澤徒然聲音大了許多,帶幾分不悅,忽然他又意識到自己說話似乎重了一些,又笑道,
“隻是有些疲累了而已,不是什麼大礙,勞公子關心,老朽代小女在此謝過了。”
薄明旭連忙擺手,十分歉意道:“說起我來我此番前來,是向羅家主請罪的。”
“哦?公子此話怎講啊?”
羅雲澤有些意外,這薄明旭可是錦城有名的紈絝痞子,向來橫行霸道慣了,從來都是隻有別人給他道歉的份兒,然而今天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羅雲澤一時間有些搞不清薄明旭葫蘆裏的賣得什麼藥。
薄明旭靦腆的笑了一下,一臉誠懇歉意道,
“是這樣的,今日在菊會上,小子有幸一睹貴千金芳顏,驚為天人,一時間沒有收住紈絝性子,唐突冒犯了貴千金,是以小子特來上門負荊請罪,小子自知所做之事太過過分,不求能得到羅家主的原諒,若能是貴家略寬心顏,小子任憑貴府責罰!”
羅雲澤心中冷笑,你也知道你做的事過分?還任憑我羅家責罰,堂堂一薄家公子,要是在羅家府內受了委屈,外人如何看我羅家?大名鼎鼎的薄家不遷怒於我羅家?我羅家在官府又沒個後/台,你這是明擺著侵犯了我的女兒,還意欲謀劃我羅家,還做出一副惺惺之態,當真是讓人厭惡。
然而他羅雲澤卻不能因此就真如薄明旭所言,恣意責罰與他,開罪了薄家,到頭來倒黴的還是他羅家。想他羅家自當年那次打壓過後,好不容易才有點起色,是萬萬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的。
雖然自己女兒受了極大侮辱,但是為了羅家基業,羅雲澤還是選擇了忍辱,他淡淡道,
“公子過言了,年輕人嘛,年輕氣盛,一時間忍耐不住,做出一些衝動之舉,也是合乎情理的,你是薄家公子,我羅家可開罪不起。既然公子已經悔過,那、這事就此作罷,日後,還請公子遇事多三思而行。”
薄明旭頓時臉上閃過一絲歡喜之色,道:“能得到羅家主的原諒,那便再好不過了,我怕……”
羅雲澤看了他一眼,奇道:“公子還有何事?”
薄明旭沉吟了片刻,也知道他欲說之事,不可操之過急,如今得到了羅雲澤的口頭原諒,已是對他向羅府提親一事,有極大好轉,倘若再將那事說出,得到羅雲澤同意的概率渺茫不說,更大的可能還會適得其反,得不償失。
但是他向來紈絝痞子慣了,一向行事都是恣意妄為,從來沒有忍耐一件事情,如今,突然之間叫他忍住他最期盼之事,不讓他說出口,如何能讓他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