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出,陳彥感覺像是穿過了一層薄膜,空氣中像是平靜的水麵突然丟進一塊石頭,肉眼可見的看道蕩開一圈靈光波紋。
一股亙古的氣息撲麵而來,陳彥就像一瞬間走入了一處古戰場,舉目四望,滿眼都是刀山劍海,連空氣都讓人覺得有些刺痛。
他下意識的回望了一眼,隻見歐陽他們依然還站在劍墳出口外,有些緊張的看著自己和王晴雨,眼中又有一些期許之意。明明看到他們就在自己眼前,但陳彥心中還是升起一種怪誕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與他們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一般。
“走吧!”
王晴雨警惕的抽出了她那柄古劍,一股粗獷的意味頓時就彌漫開來。
其實在陳彥看來,王晴雨那柄古劍,無論怎麼看,都應該讓男子來用才好,更讓陳彥覺得很奇怪的是,王晴雨這麼一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女子,卻帶著這麼一把劍意剛強的劍,而且劍法路子也是剛猛無比,一出手就是勢如破竹之勢,霸道之極,真的很難想象王晴雨是怎麼做到的。
陳彥應了一聲,取下背上扛著的拒水盾,拿在左手裏,右手握著“蜀道”,除了少一副鐵甲加身,要不然陳彥還真就像一個扛盾拿劍的步兵了。
啪啪!
陳彥拿著蜀道在拒水盾上拍了兩下,像是在向誰挑釁一樣。
“你這是在幹什麼呀?”王晴雨好奇問道。
陳彥深吸了一口氣,悶在胸腔裏,做出一副強壯的姿態,莽聲莽氣說道,
“壯膽!”
王晴雨輕輕抿嘴笑了一下,道:“還以為你不會害怕呢。”
“誰說我怕了?”
陳彥眼睛一瞪,睜大的跟一對銅鈴一樣,他虎著臉,大搖大擺的先前走去。
王晴雨看著模樣滑稽的陳彥,淡淡笑了一下,腳步邁出,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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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墳地處山陰的一麵,終年陽光難以照耀道此地,因此劍墳中的植物看上去都有一些萎靡之態,色澤更是以暗綠居多,鮮少能看到讓人賞心悅目的顏色。
陽光,在雲層裏透出一點,照亮這片昏暗的大地,漫山遍野,橫七豎八,隨意扔在地上的兵器,有的還保存完好,有的隻剩一點殘片,這看起來就像一個剛剛上演了一場慘烈大戰的血腥戰場,隻不過這裏沒留流血漂櫓的地獄景象,有的隻是各色劍器,除了劍還是劍。
這是一個劍的世界,它不是劍的誕生之地,而是劍的歸宿。
不管是沒有鑄造成型的,還是曾經叱吒風雲的,又或是一直都籍籍無名的。總之,它們已經在這裏呆了太久太久的時光,任憑風吹雨打,雷劈風蝕。它們之中,有的已經撐不過歲月的磨練,化為一抔黃土,有的還在苦苦支撐,甚至有的還鋒銳如初。
它們是被世人遺忘的存在,同時又是被人們惦記的寶貝。
不斷有人來這裏將它們帶出劍墳,建功立業,同時又不斷有人來到這裏,將新的夥伴丟入它們中間,轉身離去。
或許,一直以來,它們的命運就隻有一種,那就是被挑選。
不會有人會去想象一把冰冷的長劍有一天也會擁有和人類一樣的靈智。
“你感覺到了嗎?”陳彥突然停了下來,微微閉上雙眼。
“嗯!”王晴雨不由握緊了手中古劍,放出點點微光。
“走吧,這是它的世界!你不容易抓住它的。”
道行遠比陳彥高深的王晴雨正要放出靈識去搜尋,卻陳彥打斷。
王晴雨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陳彥笑了一下,道:“打個比方,假如你在你最熟悉的竹海裏偷看到了兩個突然闖進來的人,並且這兩個人你還打不過,當他們要來找你的時候,你還會讓他們找到你嗎?”
“不會……”王晴雨下意識道。
陳彥提了提手中的拒水盾,搖了搖有些酸疼的臂膀,道:“所以說走吧,隻要我們還在這裏麵,那東西就早晚會來找我們的。”
他停頓了一下,臉色有些冷意,道:“它……並不想我們活著!”
王晴雨倒吸了一口冷氣,問道:“你為何知道得這麼清楚?”
“因為幹毅就是例子啊!”
“那為什麼莫爭卻沒有事?”王晴雨反駁道。
“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陳彥嘀咕了一聲。
王晴雨麵色一寒,“你說什麼?”
陳彥當即意識到不妙,打了一個哈哈,笑道:“這就跟釣魚是一樣的啊。”
“釣魚?”
陳彥雙手一攤,無奈道:“又或者它在殺了幹毅之後,力量還沒有恢複,無法連莫爭也一起殺了,也說不定。”
王晴雨冷笑道:“到頭來,你也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