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天晴。
因為劍墳之事身陷囹圄的龍泉山迎來了自入秋以來,陽光最為明媚的一天。暖洋洋的陽光舒服得直讓人昏昏欲睡,也消去了幾許濃濃蕭索之意。
百煉殿。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諸位前輩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陳彥說完,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潤潤幹澀的嗓子,淡淡地笑著等待著。
莫劍和幹澤對視了一眼,最後二人俱都把目光看向坐在正中主座的歐陽,歐陽微微點了下頭,和顏悅色道,
“小友為我龍泉山甘冒奇險,與晴雨師侄深入劍墳,我們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陳彥搖頭笑道:“那可不一定喔,要是我是另有所圖呢?”
“小友真是風趣,你們幫了我們龍泉山這麼大一個忙,就算小友你是另有所圖,我龍泉山也心甘情願認了,”歐陽哈哈笑道,忽然他頓了一下,道,“況且小友你都這樣說了,我就更加不信了。”
“可是我就是帶著其他目地才進去的呀!”陳彥雙手一攤,訝道。
一旁的王晴雨也認真的附和了一聲,“歐前輩,他這話可是說得不假。”
“這……”歐陽頓時笑容凝滯了下,不過很快又釋然笑道,“不管怎樣,你都是有恩於我龍泉山的,再說了那劍墳也不單是我龍泉山一家之物,自古以來,都是天下人共享之,這進入過劍墳的,像你這樣想的,可不在少數。”
“那倒是小子多想了,”陳彥抱拳笑道,然後你他又想起一事,拿出一方金色小印來,呈與歐陽道,“差點忘記了,這物應該交於前輩的。”
頓時莫劍與幹澤的目光都被陳彥手裏那方小印吸引過來,看到陳彥手中的金色小印,兩人都不由暗暗抓了一下椅子扶手,麵色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好在他們二人各自都是家主,心境平和,心思縝密,才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饒是這樣,但陳彥突然拿出山河印的時候,還是讓他們都驚訝了一番。
這方印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劍墳了,每當這方印走出了劍墳,都將預示著龍泉山有大變故發生。
歐陽接過山河印,拿在手裏翻看了下,眉頭深鎖,一片思索之色,像是回憶起什麼事來一樣,他將山河印托在手裏,向陳彥問道,
“小友,你可知這方印的來曆?”
陳彥沉吟了一會兒,抱拳道:“還請前輩明示。”
歐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有些情緒複雜的看著手中金印,緩緩道,
“這方印……也跟那劍墳一樣,原本也不是我龍泉之物啊,它原本是屬於當今道門領袖雲鼎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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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鼎派?”
陳彥心中疑惑,怎麼又跟自己的師門扯上關係了?他剛一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便是在人氣稀薄的藏劍峰,盡管他知道自己師門是天下一等一的宗門,然而久居藏劍峰那種人煙稀少的環境之中,是以,他對雲鼎派的強大也是認識模糊的,隻知道雲鼎派很強大很強大,但卻是無從看到雲鼎派強大到了什麼地步。
直到現在,他才有些認知到雲鼎派的強大。那種強大,就一棵參天巨樹深深紮根在了蜀地,表麵上看,隻有雲鼎山上的雲鼎仙宮。實際上,地底下的“根須”已經深入到蜀地每一個角落。
現在,他不用想,也知道山河印的來曆不凡了。
“對!”歐陽點了一下頭,接著他繼續道,“先前我已與小友講過,劍墳禁製乃是雲鼎派祖師道玄子親自布置,而這方山河印作為鎮壓禁製的靈物,卻是道玄真仙隨身法寶之意!”
歐陽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山河印道,“也就是說,這本是屬於雲鼎派的至寶!”
“那後來呢?”陳彥問道。
“後來啊,此印便一直作為劍墳禁製鎮靈寶物留在龍泉山,而雲鼎派也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年年有人來查看禁製,但卻從來不對這山河印多做過問。漸漸的,這方山河印便道像是成了龍泉之物,成為了我龍泉山一件至高無上的重寶。”
陳彥笑道,“這豈不是很好麼,憑空得到一件至寶。”
然而歐陽卻神傷的搖了搖頭,道:“小友,你是不知道,這山河印作為劍墳壓陣法寶,輕易不會出那劍墳,而每一次出現在劍墳外……”
歐陽話未說完,就半道突然停了下來,緩緩看了一眼座下的兩位師弟,而莫劍與幹澤俱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好似歐陽所要講的事情與他們無關一樣,頓時陳彥不禁更加好奇起來,看莫劍前輩跟幹澤前輩那副神態,難道這山河印還與歐前輩三師兄弟有什麼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