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遠處那一道升騰而起的滾滾煙塵,又過了幾息,陳彥又聽到那轟隆隆的聲音,他不由的覺得有些驚異,這時,雷猛拄著降魔杖慢慢走了過來,手裏拿了一個油膩的雞腿狠狠的咬住撕下一塊香噴噴的雞肉來,胡亂咀嚼了幾下,也不咽下去,嘴裏包著肉喜道,
“那高建柏應該是玩完了!”
陳彥偏過頭這個不守戒律的和尚一眼,奇道,“為何?”
“我來的……呃……”雷猛正要說話,卻不料被嘴裏塞滿的雞肉堵住了嘴,他連忙咀嚼了幾下,然後將肉強行吞了下去,然後揚起被他啃過的雞腿道,“我來的時候,曾隱約感受到林中還有另外一個潛伏的修士,嗯,此人身上的劍意好強!”
說罷他又撕下一塊肉,幾下咬了吃了,笑罵道,“這個包開誠做事倒是滴水不漏,竟然還安排了後手。”
“包開誠?”
雷猛一拍光滑的大腦袋,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這包開誠啊,乃是醉仙茶坊的掌櫃,同時也是那高建柏的徒弟,而貧僧是收他之托,前來擊殺高建柏的。”
說著他圓潤的臉上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紅道,“沒想到那高建柏修為雖與我不相上下,但是保命手段卻頗多,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過,好在那包開誠安排了這樣一個後手,一舉將那高建柏斬殺了,倒是做了一件為民除害的好事!”
說罷,他歎了一口氣,“這人不簡單啊,修為低微,卻能準確的估計形勢,著手安排後手,不簡單啊。”
陳彥思索了片刻,覺得此事有些奇怪,疑道,“那包開誠不是高建柏的徒弟麼,怎麼敢做出這等弑師的大逆不道的事?”
雷猛皺了一下眉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這師徒倆兒,都是修煉毒功的邪修,心思一個比一個歹毒,也是說得過去的。”
陳彥白了他一眼,道,“那你還受他雇傭,助他擊殺高建柏?你這不是助紂為虐麼。”
“你懂個卵子!”雷猛頓時臉色一橫,操著一口巴蜀方言罵了一句,道,“俺這叫蛇鼠一窩端!嘿嘿!我先一巴掌拍死老的,他一個修為低微的小癟三,還能在我麵前跳?”
陳彥笑著點了點頭,像是頗為讚賞他的“一石二鳥”之計,忽然他又打趣道,“可惜啊,這老的卻不是你拍死的,你看人家安排的那個後手,你殺不掉的,人家將其殺了,那包開誠能雇傭那人來殺高建柏,就不能讓他來截殺你?”
“這……”經陳彥這麼一“提點”,雷猛那顆大光頭倒有些明白過來,當即氣憤道,“老子氣卵了!想不到這崽兒居然用心如此狠毒,竟然敢耍你家佛爺,老子定要你好看!”
說罷,雷猛搥了一下降魔杖,怒目圓睜,一副吃人似的表情,好像此刻那包開誠就在他眼前一般。
“好了,好了,你我現在就收拾回程,說不定那包開誠還沒有來得及跑路。”陳彥本想拍拍雷猛的肩膀安慰下他,卻發現雷猛身高遠比他矮,看著那一顆圓滑光亮的大光頭,陳彥不禁好奇摸了上去。
“別摸佛爺的頭!”雷猛連忙將頭偏開,皺眉低吼道。
陳彥頓時有些尷尬,悻悻的收回了手,忽然他又想到了某事,當即一拍腦袋道,“糟了!”
雷猛問道:“咋了?”
陳彥解釋道,“先前來時,曾有一人與我同路,名叫卞平,這看著四下全無他的身影,莫不是剛才你與那高建柏激烈鬥法,殃及到了他吧?嗯,對,也有幾分這種可能,他本就體弱,躲避不便,怕是死在你那金光神通之下了。”
“怎麼可能!”雷猛當即表示不信,但是話到末尾,他的語氣又不禁軟了下去,慚愧道,“要是真是這樣傷了他性命,那就是貧僧的罪過了,阿彌陀佛,這讓我跟佛祖怎麼解釋啊。”
說罷,他眼睛珠子亂轉著,像是在為自己開脫找理由,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不由抬起手指向一處道,
“你說的那個卞平,是不是那邊墳溝裏的那人?”
陳彥連忙循著雷猛所指看了過去,隻見兩個墳塚的夾縫裏,正躺了一個昏死過去的枯瘦身影,他不由鬆了一口氣,露出一點欣慰笑意道,“正是卞平!”
雷猛後怕的摸了一把汗,忙做了一個佛禮,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就說嘛,這怎麼可能?我們佛家的神通可是救命不傷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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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彥與雷猛兩人尋了卞平,當即就收拾回天仙鎮了。
一回到天仙鎮,他們便直奔著醉仙茶坊而去,但是卻見到醉仙茶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生意火爆,全然沒有一點掌櫃跑路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