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撲鼻的薄荷香令人沉醉,同時也提醒著我被皇上召見了,如夢初醒般睜開眼,拉著小小疾步往薄荷宮前去,風帶動氣流吹起了我的襦裙一帶,一抹熏衣紫定格在空氣中,就像是用筆尖無意的一描,為這寧靜增添了一道光彩。
“太子妃駕到——”薄荷宮的太監小安子往裏通傳著,我現在的身份經過上次玉輝殿的事以後眾人對我的態度明顯有差別,忌憚中帶著敬重。
“太子妃這邊請。”小安子又回來了,他低著頭恭敬地為我帶路。
進了薄荷宮殿內,皇上和涼妃娘娘都在逗弄著搖床裏的薄荷小公主,此時此刻皇上臉上天子的威嚴收斂了不少,看他慈愛地笑著逗小公主的樣子,真是和平常百姓家的父親沒什麼區別,他們共同有的都是那眼裏對子女濃烈的愛意。
“婷婷參見父皇、涼妃娘娘。”半蹲行了個禮,皇上一開始沉浸在小公主“咯咯咯”的笑聲中,經由邊上的海公公在耳邊提醒才回過了神來。
“嗯,婷婷你來啦,來你過來看看小公主,朕真是好喜歡這個寶貝呀!”天子臉上帶著一種滿足的笑意,我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自從臣妾誕下小公主之後,皇上有了女兒都不理睬臣妾了。”涼妃娘娘在一旁哀怨地嗔怪道,雖是嘴上這麼說,可是她眼裏對公主的愛意並不比皇上的少。
“哎呀愛妃,朕當然也是喜歡你這個大寶貝啊,隻是咱們的小寶貝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朕自然會特別疼愛她啦。”皇上一點也沒有因為我這個外人在而收斂話語,字裏行間滿滿的都是對涼妃娘娘的寵愛。
說話的人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反而我在一旁比較尷尬,而涼妃娘娘則因為皇上的大膽示愛羞得滿臉通紅,怒嗔地瞪了皇上一眼後羞赧地捶了他一下:“貧嘴!小輩還在這兒呢!”
皇上也意識到我的存在,也許是老年人記憶差了點,轉眼就忘了我還在一邊,不過天子就是天子,他鎮定地咳了一聲,招呼我到搖床這兒來看小公主:“婷婷啊,你看朕的寶貝公主是不是很可愛啊!”
“小公主何止是可愛呀,簡直就是漂亮啊!”小公主的長相還沒長開,但是現在才一歲已經能看到大致的輪廓了,唇紅齒白脂若凝玉,爹娘都是那麼好的基因,想必長大以後定是個美人胚子!
“哈哈哈,公主周歲宴上幸虧有你在啊,不然朕和小公主說不定已經……”
“父皇快別這麼說,小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老爹可是當今天子是九五之尊有金身護體呢,小公主應該沒什麼大礙吧,那日大殿上那群笨侍衛耽擱了我不少時間,就怕藥效到後來不及剛配置好的效果好,要不是因為這術實在狠毒,我不用配藥揮揮手就可以讓你們恢複了。”
“朕以前可從來沒見過你施展巫術啊,隻是聽皇後說過她的侄女自幼對巫蠱之術感興趣,你的巫術是誰教你的?”皇上看我發愣神情有些慌張,連忙解釋道,“別怕,朕隻是問問並不是要懲罰你,說實話很多年前宮裏發生過一件事,朕的一位妃子是從大霜國到大葵國來和親的,她的巫術精湛卻不用在正途上,竟然搞些旁門左道邪門歪術加害於太子!那次以後搞得宮裏人心惶惶的,所以皇後下令後宮禁止巫術。”
我有些意外皇上會跟我講這些,我還以為太子的那件事是皇室機密不能隨便亂說,不過轉念一想,太子因為那次事件造成的後果隻有少數人知道,而對於皇上這邊,皇後應該是保密的。
“婷婷的巫術是自己查看各種書籍學的,婷婷的母親是大霜國人,出生時我的身體就被神賦予神力了,等到長大後婷婷發現自己在巫術方麵得心應手,就自己琢磨著學習了各種巫術的施術方法。”我頓了頓,“嗯……關於那位妃子的事婷婷也略知一二,請父皇放心,婷婷是大葵國人,絕不會用巫術迫害別人!”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其實我將你召來不為其他,是想找你談一談朕想在皇宮裏設立一個巫守宮的事。”
“巫守宮?”
“沒錯,巫守宮,巫女巫師待的地方,鎮守著皇宮保其安全。”皇上點點頭,眼神示意我坐下,皇上也將注意力從小公主身上移開,交給涼妃娘娘逗弄。
“父皇,為什麼要設立巫守宮呢?”
“原本呢朕對這種邪氣的東西很是排斥,但是經過平妃一事和巫蠱布偶一事,再加上這麼些年宮中發生的大大小小的古怪事,朕覺得是應該重視起來這個問題了,不知你對此有何意見?”
我思索了一會兒,看著皇上嚴肅的表情緩緩開口:“父皇,婷婷以為的確有這個必要,宮中一直都有邪術和妖魔存在,此次巫蠱布偶一事絕非偶然,您可知那人在布偶上附的是什麼巫術,那是一種惡毒的黑巫術,叫做‘斬魂術’,有靈力的人若是觸摸了就會像我一樣靈魂被煞氣斬碎,直至吐血而死,幸虧我及時發現僅僅是傷了一點精力,若非不然,婷婷已經不在此處同您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