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杆從他手中滑落與地麵相接觸發出一聲悶響的同時高海波一屁股坐在了黑色軟皮沙發中。
燈已經被他砸壞,所以此時屋裏是一片漆黑。
透過那朦朧的月光,隻能將這個男人的輪廓隱約勾勒。
他有些頹然、有些疲憊、有些傷感、有些心痛!
剛剛的他是一隻充滿暴戾氣息發狂的猛獸,而如今的他是一隻縮圈在黑暗中獨自****自己傷口的猛獸。
這七年他表麵風光、暗自憂傷。
他的痛,沒人能說。
所有人看他官運暢通、家庭和睦、三世同堂!
可誰又能知道……
那個家,還不如一個冰冷的地窖。
父母?老婆?兒子?
說真的,還不如一個陌生人來的真。
他累了,他想尋求一個溫暖的懷抱去安撫自己這顆傷痕累累的心。
多少次他按耐不住想要去找他,可他不敢。
直至醫院裏的偶遇、直至他打電話找上他、直至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
他心中一直壓抑住的那一切就好像貼上的一個封條般被一點點的撕開。
不得不說今天晚上的高海波太不是高海波了,又或者說是最真實的高海波。
而就如同先前所說的那樣,今天晚上他執意這麼做的原因一方麵是為了維護一個城市的和平做自己應盡的義務,另一方麵就是喬娜的幹涉。
如若沒有喬娜這方麵的因素,高海波或許會冷靜的絲毫分析一下,最少不會那麼衝動,但事情一旦扯上喬娜,他就想的多了,比如她是不是被恐怖分子給綁架威脅了、她是不是交友不慎了、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等等一係列想法從他腦子裏浮現而出,尤其在喬娜還聯係不上的情況下,高海波更是臨近瘋的狀態,但縱使最後聯係上喬娜,高海波在分析到這對母子可能跟兩起刑事案件有關後,為確保喬娜的安危和不被牽扯其中果斷還是動用了軍事力量來解決這件事。
“喬娜,我、累了!”
這七年、這顆心,每一分一秒都在飽受著折磨。
而冷秋語,我欠你的……還夠了!
“還夠了!”
高海波咬牙切齒說出這三個字的同時隻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瞼滑落,但隻是那麼一瞬間的功夫。
一支煙在悄無聲息間被點燃,繚繞煙霧騰升而起,將本就頹然滄桑的他映襯的極其狼狽、可憐。
隨著他的允吸,那被點燃的煙草在火星中快速的點燃跳躍翻騰,好似夏季裏在一片漆黑草叢中飛舞的螢火蟲、甚是漂亮。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度過,高海波像極了一尊雕像般窩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是幾秒鍾幾分鍾還是幾個鍾頭。
隻聽他那被扔在地上角落裏的手機聒噪的響起,這突如其來的鈴音在這靜謐的有些詭異的氛圍裏突然想起顯得格外凸兀。
高海波並沒有如剛剛般電話一響起就不顧一切的抓起接聽,這次、他沒有。
任憑手機宣泄聒噪,他始終靜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就好似這鈴音盒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