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朕的話要記住,萬俟辰你可以帶著萬俟小姐走了。”
“請皇上放心。”
萬俟辰起身,牽了妹妹便走,越過剛走進來的常棣退出門去。
隻匆匆一眼,和那些來不及說出口的話一樣,無力。
再見到他之後,他們這對前任夫妻還沒正式說過幾句話。
她……還是要謝他的。謝他救了自己,也謝他以往的關照。
明知他來京都的原因大部分在自己身上,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或許,他來隻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萬俟辰的話常棣聽在耳裏,“謝主隆恩……請皇上放心”。
為何而謝……需要皇上放心的又是什麼?
唐棣曾在這兩天裏向他透露過皇上有讓萬俟葑進宮的意思,他不完全相信,隻是靜觀其變。
卻等到了今天皇上親自來她的住處。
“今天倒是熱鬧。朕不來,你們也不來;朕來了,你們一個也不少。”
皇帝舒服地將身子靠近椅背裏,不想讓龍體過度受累。
“皇上……”常棣剛剛開了個頭。
“你不必多說,朕能坐上這至尊之座倒是欠了你一聲謝謝。可如今朕已是萬人之上,若要對你道謝反而折了你的福…不如,你向朕討個賞,也就算朕謝過你了。或者,就給你與瑉翼侯同等的爵位,你意下如何?”
皇帝說這話時一臉的誠意,隻因這本就是他多年來的打算。
常棣聽了這話情緒絲毫波動也沒有,那些從來不是他想要的。那勞什子的瑉翼侯隻要唐棣一個就夠了,他曾經因此而感到慶幸,慶幸自己是被送出來的那一個。
“皇上想要她進宮?”
“朕是有這個意思。”貴為一國之君亦要誠實。
“以她的蒲柳之姿實在難登殿堂。”
“朕不過要她進宮做個宮女,倒也無須她有傾城之貌。”
“她已嫁做人婦,再應詔入宮更是不妥。”
“朕以為萬俟小姐已經被瑉翼侯一紙休書給休了…第二次的婚禮已經砸在朕的眼皮下,何來已嫁之說?”
如何?皇帝挑眉,還有什麼是萬俟葑不能進宮的理由?
“那封休書並非是我寫的……”
皇帝心下了然,休書自然不是你寫的,是瑉翼侯唐棣寫的。所以,萬俟葑依舊是被休了的。
片刻沉靜之後常棣堅定地直視著穩坐椅上的人,“是我娶了她,當日與萬俟葑成婚之人,是我。”
原來…如此…難怪唐棣大張旗鼓地急著休妻……休了之後還唯恐天下不知。
“你的意思是除非是你休了萬俟葑,否則她便是你的人?”
“……”
皇帝笑得很是為難,“可天下人隻知萬俟葑是嫁的是瑉翼侯,且她被休一事早已街知巷聞,即使當初娶了她的人是你也不可改變。若你覺得讓她進宮做個宮女是委屈了她,朕也可以給她再點一門好親事。”
“既然如此,求皇上成全。”
到底還是說了,但這並非在他的計劃之中。
萬俟葑……從來就是那個闖進他生活中的人。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卻將她記在了心裏。
他沒有見過母親,唐棣也沒有。可唐棣說,他們的娘一定是一個既善良又笨的女人。
既善良又笨的女人……在他的世界裏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世事無絕對,他替唐棣成了親,他替唐棣娶了一個善良又笨的女人。
她會無條件地關心照顧著她的這個那個,她會為了給楚毅治病而留下看他的臉色。
她是萬俟辰的妹妹,或許,他也把她當做了妹妹。
讓萬俟辰將她帶走,隻因她本就不屬於他的地方,如果離開能讓她過得更好,為什麼不呢?
她走了,日子照舊過,楚毅的病也日日有所好轉。
可當聽到她被擄去跟搶匪成親,既善良又笨的她被人欺負了。
他卻有了將她帶回自己身邊好好看著的想法,而且這份感情並非兄妹之間的照看之情。
“原來…嗬…”皇帝明知故笑,“朕倒是願意成全的,隻是人家萬俟小姐未必就願意嫁你第二次…不如,朕給萬俟小姐三天時間,若她不同意…”皇帝有意將話說得拐彎抹角。
“若她不同意,朕就負責將那場被搞砸的婚禮還給萬俟小姐和謝卿。”
“皇上你...明知謝海若已有了...心上人。”
他是跟著謝海若,齊子美一起回京都,皇上當初是以何條件將他們收編的他自然清楚。
“這樣不是更好,正因如此萬俟小姐才不會受過多的限製。就這麼說定了。”
於是,這場談判之後的第二天京都之中百姓們的談資又光榮地回歸到了萬俟家小姐萬俟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