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遇到多大困難,隻要有愛人陪伴在身邊,一切都會變得迎刃而解。
姚淑敏是和冷家輝一起到醫院的,她一到那便不停地追問老公怎麼樣,冷逸直直地盯著冷家輝,眼神是那樣不可抵擋的銳利,好像要從金絲眼鏡下的那雙犀利的眼睛裏看出點破綻來,可是那雙眼睛的主人並未顯示出一絲一毫的畏懼,仿佛還透露出些微勝利的喜悅和事不關己的表情。
急救室的燈滅了,醫生開門走出來。
“怎麼樣?”冷逸慌忙衝過來,緊緊抓住醫生的胳膊。
醫生深深歎了一口氣,然後抽出手放在冷逸的肩膀上。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冷老先生沒有一絲活下去的意誌,他已經……”醫生的話戛然而止,後麵的話已經不需要說出口。
冷逸的手慢慢滑落垂了下來,他邁著無比沉重的步子緩緩走向手術室裏那一具已經失去靈魂的軀殼。姚淑敏大聲的哭喊著,她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那些淚水也許是真誠的發自內心的吧!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站在一旁的冷家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傷心也沒有喜悅,仿佛他的死跟自己毫無關係,是他將情緒隱藏得太深還是真得毫不在乎,可能他自己也不明白。
葬禮在悲痛中舉行,冷子爵一生算是個有名望的人,如今龐大的冷氏是他一個人白手起家建立起來的,大概在這世上他最留戀的就是冷氏了。這一切冷逸都明白,他甚至明白相對於自己這個兒子來說,父親更珍惜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企業。可他仍然深愛著他的父親,這感情不像是他對莫離的感情那般細膩,而是如大山一樣的粗獷、堅不可摧。
整個葬禮上,桑莫離一直緊緊陪在冷逸的身邊,陪他一起傷心難過,陪他一起悼念亡魂。在桑莫離的心裏,逸的父親也就是她的父親,她急欲開口叫一聲爸爸,本以為等到自己可以說話的時候就可以做到,可是這個父親根本沒有留給她機會,他就這樣狠心拋下他們,獨自去追尋他一直想要的美好。
冷逸沒有吃晚飯,他就那麼靜靜地呆在他父親的書房裏,他俊逸的臉上顯得有些憔悴,濃密的眉毛依然張揚著,從現在開始,他不能頹廢,他必須站起來頂起他父親拋下的一片天。
門被緩緩推開,桑莫離踏著輕柔的步子走進來,她把一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擺在冷逸麵前。冷逸回過神來,盯著那一碗粥看了足足一分鍾,然後伸手摟住了桑莫離的腰,他把沉重的腦袋倚在她的腰間。桑莫離清晰地感覺到逸深深地歎了口氣,似乎把他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呼了出來,桑莫離抬起手撫摸著他的黑發,冷逸微閉著眼享受著這一刻的安寧,未來可能還有一段不安寧的日子,那是他必須要麵對的。
他們就這樣相擁著過了好久,冷逸才放開手,拿起勺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桑莫離看著他的樣子不禁莞爾,大概他已經正真放下了悲傷,決定要努力活後麵的日子吧!
冷逸從碗裏舀起一勺遞到桑莫離的嘴邊,莫離搖搖頭,他便耍起性子硬是要往她嘴裏塞。
“這是給我的孩子吃的,你必須服從!”冷逸說著又舀起一勺遞到桑莫離的嘴邊,桑莫離乖乖張開嘴,哭笑不得地接受。看到霸道不講理的冷逸又重新回來了,她暗暗放下心中高高懸起的大石頭,會心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