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西風、無際的黃沙、荒涼的墳墓……
碎葉城西界,一個存在於人間的活死人之地,未經葉赫承麟允許,任何人都不能踏入的地方。自這天便成了小李白和蜀僧的家……
此處甚至沒有幹枯的胡楊,沒有龜裂的大地,隻有成百上千的墳包,隻有風化裸露的棺槨,隻有永不腐朽的幹屍……
當大地再次向黑夜臣服,暗綠色的磷火在貓鷹的叫聲中起舞,反倒為這寂寥的西界多添了幾分光景。
“阿彌陀佛……”
打坐的蜀僧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被月光映的發白的風沙之中,鎮定的誦念著經文。小李白則早已在蜀僧坐下的棺槨中安然入睡,絲毫察覺不到這個人間地獄的咆哮呐喊。
突然,蜀僧睜開那隻布滿血絲的眼睛閃過一道流光,分明是感覺出了有兩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向自己所在的西界墓地靠近。他下盤一震,彈地而起,提著禪杖在空中發瘋似的大笑起來,自言自語道,“一朝入霸道,便再無丈夫,哈哈哈……”
果不出其所料,一道黑光早已從劍南道方向穿過大漠向碎葉城方向突襲而來,若非巔峰霸者,不能有此造詣!
然而,就在疾行黑光經過碎葉城門朝著西界墓地突進之時,突有一道金光結界從黃沙之中貿然暴起,濺起陣陣塵暴。
再看那道疾行的黑光,為避金光結界的鋒芒,霎時間早已借著彈力向後連連退去!旋即,待塵沙浮盡,方可看清,原是一個黑袍黑甲,黑紗蒙麵的漢子立在那裏。他提起掩在身前的黑袍,猛地一甩,驅盡沙塵,道,“偌大的一個碎葉城,竟然讓葉赫城主親自守關!看來是雄主賬下無良將,良將手下無精兵啊!”
果然,在那金光結界飛起之處也有一人,九尺身長,赤麵黑須,鎖甲鎏金,這正是白天以碾壓之勢擊退風鵬舉的葉赫承麟!聽得那黑衣人含沙射影的羞辱自己,他哪裏肯依,冷笑一聲道,“哼!父盜子賊,阿犖山將軍那麼多兒子,好像也比不上一個風鵬舉啊!如今更是親自來做苟且之事”
“哼哈哈哈……”那黑衣人仰天狂笑幾聲,僅露的兩道立眉升騰出一股似火般的怒氣,卻話鋒一轉,道,“葉赫城主好眼力!”
原來,此人便是接了唐明皇十二道金牌急令屠殺李克一家四十七口,風鵬舉的義父,西涼軍的統帥,劍南節度使——阿犖山!
“將軍如此認了,何不將麵具摘下,打開天窗說亮話,來此何幹啊?”葉赫承麟托起長須,散了金光,道。
“就像城主說的,做賊肯定要做到底!我為何來此,難道城主不知?否則,您又怎會親自來此?”阿犖山道。
“賀哈哈哈……將軍快言快語!”葉赫承麟道,“當今天下,行霸道者不可知其數。大西國雖為妖國,大食等五大族群如同草芥,站在這大陸之巔的隻有唐明皇一人!而有能力顛覆這個霸權的也僅有一人而已!”
“哪一人?”
“羽林大將史祖幹有勇無謀,右監門衛馮元閹人一個,碎葉城主葉赫承麟鞭長莫及,劍南節度使阿犖山才是天選霸主!”
“嗯?”